番外(1) 從零到一
孟冬初寒, 今天難得是個大晴天，清晨第一縷陽光從雲層傾瀉而下的時候, 絨絨睜開了眼楮。
這個時間連一向早起的甦白跟赤垣都還在睡。
要說為什麼，因為今天是絨絨的一歲生日 !
從零到一，四舍五入就是長大了一半
“咻。” 絨絨把身體拉成一張彎弓, 嘴里發出水壺燒開一樣的聲音, 伸了個氣勢十足的懶腰。
絨絨清醒後就翻身跨出了自己的小窩, 開始了起床儀式。
第一步, 翻身出窩；
第二步，踩上笨蛋爸爸的枕頭；
第三步, 抖毛。
接著是今天特別的一步絨絨的小後腿用力一撐, 人立而起，接著迎著窗外瀉入的陽光張開了兩條小前腿。
早上起床, 擁抱太陽，讓身體充滿, 燦爛的啪嘰。
絨絨下盤不穩, 堅持了五秒不到, 一個後仰翻車砸在了赤垣的腦袋上。
絨絨︰“.........”
啊, 高估了自己的腿部力量。
“哎。”
赤垣從喉嚨里發出個低沉的音節，眼皮都沒掀一下, 伸手撈起砸在他頭上的絨絨塞回了窩里, 然後翻了個身抱住了旁邊的甦白，在甦白臉上胡亂親了一下，就接著睡了過去。
整個動行雲流水, 一氣呵成，一看就是沒少被砸的。
絨絨︰“.........” 這麼重要的日子，笨蛋爸爸居然還想睡覺 !
絨絨氣勢洶洶地重新爬出小窩，重新站到赤垣的枕頭上，重新一腳踩在了他家笨蛋爸爸的腦袋上，接著對著赤垣的耳朵發出了響亮的召喚。
“爸呀起啦”
赤垣︰“.........”
甦白︰“.........”
來了，他們家的崽形小鬧鐘。
甦白在赤垣懷里動了動，然後從被子里伸出手，揉了下絨絨的小腦袋，無奈地笑道︰“絨絨早。”
絨絨舉起一只小短腿，中氣十足地打招呼︰“媽咪早絨絨，一歲呀”
經歷了幾個月的靈物溫養，絨絨現在吐字已經準確很多了，就是還不能說得很流利。
甦白自然沒有忘記絨絨的生日，畢竟一周前就被顧家人挨個的電話、快遞提醒過，且還跟絨絨半個月前就約好了今天的食譜。
甦白從赤垣的懷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絨絨暖烘烘軟乎乎的毛。
“嗯，絨絨今天一歲了，生日快樂呀。”
絨絨激動地在赤垣腦袋上踩奶︰“絨絨，大蛋糕”
媽咪跟他承諾過的，比絨絨還大的蛋糕!
甦白點頭︰“好，不過蛋糕要中午飯後才能吃哦。”
絨絨繼續踩奶︰“冰激凌”
甦白也點頭︰“爸爸拳頭那麼大的冰激凌，我記得，昨天就給絨絨準備好了。”
絨絨現在的身體好了很多，就是吃一桶冰激凌也沒問題，不過他們家現在還是保持著一周一個冰激凌的機制。
所以今天給絨絨許諾的也是大了三倍的冰激凌。
絨絨開始試探他媽咪的底線︰“媽咪，巧克力，冰激凌，一起” 澆
上化開的巧克力的冰激凌，他一直都想吃，但每次笨蛋爸爸給他買的都不是這種，笨死了 !
甦白笑︰“好。”
“咪呀” 果然長大了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
絨絨開心地快蹦起來了，踩奶的頻率肉眼可見的提高，把赤垣的耳朵踩踏下去又彈回來，繼續踩塌下去，幾下就給踩紅了。
赤垣倒是不覺得疼，但顯然不太樂意被這兩父子無視，還當墊腳石一一各種意義上的墊腳石。
于是赤垣伸手拎住了絨絨命運的後頸，把他強制從頭上扒了下來，提在空中。
“早啊，絨絨。”
絨絨正美著呢，對他家笨蛋爸爸也就格外寬容，晃著小尾巴回了一聲早，然後開始提要求︰“爸，絨絨長” 快來給我量量，我一歲了，是不是長長了好多 !
赤垣︰“.........”
他家崽大概以為自己是氣球成的精，大一歲就能吹進一口氣，立竿見影地長大一圈。
但赤垣沒有讓絨絨失望，他也坐了起來，然後把絨絨放在了床上。
絨絨熟練地站端正了，然後低下了小腦袋，努力把鼻子往前沖，抬起了小尾巴，努力保持水平線往後伸。
赤垣敷衍地伸手丈量了一下沒有絲毫變化，但能體現真身完整形態的角確實長了不少，從豆豆角變成了妙脆角。
不過卻不能這樣跟絨絨說，于是赤垣浮夸地震驚道︰“哇，絨絨長長了一厘米呢”
長了!
繃成直尺的絨絨立刻松了勁，抬頭兩眼放光地看向赤垣確認︰“一厘米”
赤垣點頭︰“對啊，一厘米呢。”
絨絨驕傲地挺起了胸脯，努力讓自己“雄壯”一點。
“絨絨，長大了”
赤垣笑著伸手把他從頭擼到了尾巴，靈氣隨著他的指尖流動，把絨絨體內的靈氣也順了一遍這是他跟甦白每天必做的，因為絨絨在蛋殼里被迫沉寂了三千多年，體內的靈脈需要每天疏通溫養，至少要十年左右才能完好。
赤垣疏理完後收回手，鼓勵絨絨︰“對，長大了，不過離成年還有一段距離呢，絨絨加油啊。”
絨絨點頭笨蛋爸爸說過，成年了就是至少有七個絨絨這麼長，換算過來就是好多好多厘米!
絨絨深覺任重道遠，“絨絨，加油”
赤垣笑著點頭，然後提起絨絨放到地上，“好了，起床。”
絨絨的周歲生日，甦白他們並沒有聲張，只有胡芳跟常山說了要過來，唐局送了禮物，但顧家人卻一個都沒時間能來。
不過早在幾個月前一家人團聚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于是雖然沒能趕上絨絨的生日宴，卻也提前把周抓了。
這也就是圖個吉利。
不過絨絨不同于其他周歲孩子懵懂，他的目標非常明確，在紅布托盤被端上來的同時就鎖定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錢!
可以買冰激凌巧克力大蛋糕的錢!
于是這幾天顧家人寄來的禮物里，就有一張月月親選的人民幣圖案的小被子。
包括今天常山提來的禮物也是異曲同工人民幣抱枕。
“絨絨看喜不喜歡”
常山特別自信，把抱枕放到絨絨跟前，還邀功，“常叔叔我特別為你去定制的”
絨絨︰“.........” 常叔叔你是不是傻 !
絨絨拍拍那個抱枕，提醒常山︰“常叔叔，假的”
這種錢錢是買不了冰激凌的，就跟小姐姐給他的小被子一樣。
你們怎麼都這麼笨呢 !
可愁死崽了。
常山︰“.........”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一邊同樣準備了人民幣小錢包的胡芳眨眨眼，默默把錢包塞回去，然後把路上買來熱騰騰的一袋糖油果子遞給了絨絨。
“絨絨，我給你買的糖油果子，生日快樂呀。”
絨絨一聞是吃的，開心地蹦了蹦︰“謝謝”
常山︰“.........” 那袋糖油果子還是他付的錢呢!
胡芳拍了拍常山的肩，然後竄進了廚房問中午有什麼好吃的。
常山還待在原地，不甘心地蹲下去，把自己的人民幣抱枕舉到絨絨跟前︰“絨絨真的不喜歡嗎? 這可是常叔叔特意為你量身定制的，你摸摸是不是特別軟里面都是厚實的羽絨哦。”
絨絨聽得也來了興趣，伸出小短腿在上面壓了一下，然後有些詫異，又壓了一下，上癮了。
忍不住開始在枕頭上踩奶。
常山見有戲，推薦得更加殷勤了。
“還有這個凹坑，你看看這個大小，剛好是絨絨的大小哦，絨絨躺進去一定特別舒服，可以用來午睡。”
絨絨听完，看了看那個凹坑，卻是一臉的不贊同︰“不行呀”
常山一愣，不明白︰“為什麼? ”
絨絨挺起小胸膛，美滋滋地跟常山得瑟︰“絨絨，長大了”
以前尺寸的窩已經裝不下長大了的絨絨了，哼哼!
常山︰“ 啊 ?”
絨絨見常山不明白，于是跳下抱枕，站在沙發上把自己又站成了一把直尺︰“ 看! ”
常山看了，然後更加疑惑了。
試探誇道︰“嗯，絨絨站的，挺直的”
絨絨︰“.........” 常叔叔果然也是個笨蛋嗎 !
絨絨老成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恢復非直尺的形態，跟常山揭曉了答案。
絨絨一個轉身原地起蹦，接著伸出小短腿，眼楮放光︰“一厘米”
常山︰“什麼? ”
絨絨的小短腿舉得更高了一些︰“絨絨，長大，一厘米呀”
常山︰“.........” 听懂了。
所以為什麼長長了一厘米就“睡不下”抱枕上的坑了 !
小朋友你對“一厘米”是有什麼誤解嗎 ? 你拔一根毛都比一厘米長了好嗎 ! 而且。
常山眯眼盯著絨絨看了幾圈，以他在分局鍛煉出的眼力觀察，眼前這只崽除了角長長了一點外，哪兒還長了 常山狐疑。
伸手拉起絨絨的小尾巴比劃了一下︰“你真的長了一厘米我怎麼看著沒有變化啊。”
絨絨可不樂意听這個，小短腿在沙發上拍得啪啪響，強調道︰“長了一厘米” 足足一厘米 !
常山︰“.........”
常山︰“誰跟你說你長了的?”
絨絨聞言，抬頭看向常山身後︰“爸呀。”
常山一愣，回頭看了眼。
赤垣就站在常山身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但顯然把剛才他們的對話听了個全。
赤垣掃了常山一眼，然後對絨絨說道︰“嗯，絨絨長了一厘米。是常山叔叔眼神不好，沒看出來。絨絨要原諒他。”
常山︰“.........”
絨絨仰著小腦袋，特別大人有大量︰“嗯呀” 沒關系，我已經知道常山叔叔也是笨蛋了。
赤垣；“.........” 這個“也”是幾個意思?
赤垣看了得意的崽一眼，無奈，彎腰抱起絨絨說道︰“走吧，該吃午飯了。”
常山跟著站起來，心里已經差不多明白“一厘米”是怎麼回事了，于是也不再糾結絨絨到底長沒長，就還是有些不死心地舉著他的抱枕。
常山像個糾纏不休的推銷員。
“絨絨真的不喜歡這個抱枕嗎? 你看看這彈性、這手感、這花紋”
絨絨︰“.........” 都說了是假的了。
絨絨趴在赤垣結實的手臂上，看了看那個抱枕，又看了看常山可憐巴巴的眼神，最終心里嘆了口氣。
哎呀，這些笨蛋大人真任性啊。
絨絨在心里嘆完，然後對常山彎起了眼楮︰“喜歡，謝謝呀”
常山一聽，立馬就高興了，喜滋滋把那個抱枕拍了拍︰“喜歡就好，我先給你放在沙發上啊。”
說完想起什麼，又連忙回敬絨絨︰“絨絨一定能長得很快的，每天一厘米”
絨絨听了這話也高興了，舉起小短腿立下了小目標︰“一厘米呀”
赤垣︰“.........” 你要真能長這麼快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推薦新坑了預計下個文開和親求收藏呀嘿 和親目前在構思世界觀，這個文我想做好準備再開，至少哪怕在很忙的時候，即使斷更一兩天也不用砍小故事。但肯定性地開哪一個坑，以最終開的時候為準 番外可能不是日更的； 暫時還沒有具體計劃寫多少。 上一章留言我都看了，也看到了很多寶貝說想看的內容，但不一定都能寫完的。
番外(2) 歸還的花花
赤垣家的後院已經大變樣了。
如果以前還能說是個帶大院子的別墅, 現在就儼然是一個莊園了赤垣把後面那片山丘租了下來。
山也不是用來種果子的，而是甦粘、賀狄等一干家庭成員的居住地。
至于為什麼會這樣, 說起來也話長，簡而言之就是小的撒潑打滾，大的無可奈何, 于是就有了這一片小天地。
不過要怎麼規劃, 卻成了個問題。
早飯過後, 別墅的茶廳里被征用為會議室, 赤垣一大家子都坐在里頭了。
桌上擺著一張圖紙，圖紙上面壓著一個木雕鎮紙, 鎮紙旁邊蹲著一只粉色絨絨。
噗嘰。
絨絨一爪子拍在圖紙上一團紅色標示點, 仰頭宣布︰“狄的絨絨也要”
甦白︰“這里本來就是給賀狄規劃的小院子，至于要不要給你, 這要賀狄做主。”
絨絨聞言，立刻看向對面的賀狄。
賀狄現在還是球狀, 不過已經變成了雞蛋狀的橢圓, 頭上的角也完全顯露清楚了, 有些像鹿角, 但分叉更多，表皮有縱向的紋路, 看上去更像是樹枝。
但質感卻跟玉石很接近, 摸上去也非常硬。
再過不久就能化形了吧。
絨絨目光灼灼地看著賀狄，鄭重問道︰“狄絨絨的窩，大的”
賀狄翠綠色的眼楮盈滿笑意︰“可以啊, 給絨絨留個最大的窩，用好多棉花給你鋪在里面，冬天也會很暖和的”
絨絨高興地蹦了起來，“嗯呀”
赤垣伸出手指點在圖紙上，環視了周圍一圈。
“所以，都沒有意見了，是嗎?”
“有。” 躺著的“紙鎮”發出了小聲的嗶嗶。
“我的小兔子還沒到。” 這是甦粘。
甦粘的本體被迫放棄了“比天高”的目標，倒是三小只里最先進階的化出了分身。
雖然只是紙鎮大一個，看著跟卡通樹樁差不多，勉強能分辨出個頭身四肢而已。
由于在太荒那不知道多少年的記憶壓迫，甦粘看到赤垣的臉就習慣性認慫，從赤垣這個模樣回到家以後，甦粘從24小時不停歇的嗶嗶，瞬間縮水成了偶爾的小聲嗶嗶。
就連現在提意見也弱氣得很，“主人說好給我買的。蓬蓬草都還是我自己找的。”
甦白叩叩點了兩下“鎮紙”。
“小兔子已經給你定了，不過蓬蓬草的事你自找的，當初答應你也只種樹下一圈的，你倒好，還學會撒謊了。”
鎮紙頓了頓，默默把伸展出的手腳又縮回去，重新規整成了一個長方體。
甦白卻沒放過他。 “
為對你撒謊的懲罰，蓬蓬草現在只能種你樹根腳下的部分，別想把樹根伸出去，我已經量過了，多伸出來一點，我就把你的分身削成鉛筆。”
甦粘頓時蹦了起來，一截樹枝戳在桌面，指天發誓︰“主人我不會的，真的不會了，我就是太想吃蓬蓬草的草籽了，我以為我能在主人你們回來前吃完的。”
甦白︰“.........” 那你可真能干。
赤垣在旁邊聽得無聲笑了，想了下說道︰“既然敲定了，那就開始行動吧你們要自己動手，還是請人來弄呢 ?”
三小隻異口同聲︰“自己”
赤垣點點頭︰“那我給你們規劃個時間表，材料都會按階段給你們送過來，也會安排技術人員來幫忙指導，你們要乖乖听話知道嗎? ”
三小隻︰“知道”
赤垣︰“還有就是要認真工作，如果你們不能堅持，那這片山我就用來給小白種果子吃了。你們的小窩、游樂場就全部泡湯了。”
三小隻如臨大敵，個個都一臉緊張地保證︰“不會的”
赤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麼，今天就開始動工吧。”
赤家大院子動工第五天，甦白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已經懶了。
“不多睡一會?” 赤垣把甦白裹進懷里，皮膚相貼的觸感，讓人有一種走進了彼此最深處的感覺，溫柔而深刻。
甦白看了看他家先生，然後又看了看窗外聽得到外面修建整理的聲音，還有三小隻嘰嘰喳喳跟工人們交流的聲音。
甦白收回視線，看著赤垣說道︰“先生，我有一種用童工的罪惡感。”
赤垣低聲笑了笑，手指輕輕梳理著甦白的長發。 “
又不用他們動手，有工人幫忙。而且，我倒覺得這樣清淨不少，還能鍛煉讓他們成長。”
甦白︰“.........” 所以給他們七點到晚上九點排時間表 ?
雖然三小隻只是在玩，但每天也都玩得精疲力盡，倒頭就睡。
倒是他跟他家先生精力十足。 甦白看了赤垣一會，不跟他爭這個，然後拍了拍赤垣的手臂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我看這幾天已經弄得差不多了，今天我去幫他們收個尾吧，絨絨也一定想要我們一起看完工的瞬間。”
赤垣有些不樂意，他跟小白浪費了那麼多年，還差點天人永隔。
好不容易再見到了，心意相通了，卻又被這樣那樣的事耽擱。
到這幾天，才是他們真正清閑下來，崽也不會來打擾的時間。
過一天少一天啊。
但赤垣沒說，只是嘆了口氣，跟著甦白起床了。
後院。
比起五天前已經是大變樣了，原本後院的位置鋪上了地磚，成了一個小庭院，可以用來燒烤玩耍；
院子外面是一大片草坪，上面放了很多幼崽玩耍的設施，雖然部分設施在甦白看來有點超出“玩”的範圍。
再外面的就是上山的路，山上有一小片果園和菜園賀狄想種，絨絨想吃，甦粘負責操。
余下的地方也清理出了大人們用的運動場地。
今天是最後的一天工期，工人們正在栽種果樹，安裝游樂設施，弄完清理一下就可以完工了。
這次請的工人還是上次“生無”的公司，質量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甦白跟赤垣一路上把籃子里準備的點心都散了出去，然後在山腰的木屋跟前找到了三小隻。
“媽咪爸呀”
絨絨從一堆彩色瓦片上跳下來，朝著甦白他們飛奔過來。
甦白單膝跪下接住了沖過來的粉色小炮彈，只摸毛都能感覺到熱騰騰的溫度。
甦白把絨絨抱起來，順了順毛︰“絨絨熱不熱”
“不呀。”
絨絨搖頭，高興地伸著小短腿指著旁邊的小木屋，“媽咪，看，絨絨的漂亮”
甦白順著絨絨指著的方向看去。
山腰上正對著別墅的位置，就是賀狄點名要的房子是一間木屋，從外面看很樸素，但里面該有的東西都有，空調之類的電器也裝好了。
畢竟賀狄很快就能化形，也在人類社會生活過，比較適應這樣的環境。
木屋旁邊是另一棵粘果樹甦粘二號，比本體小了不少，但連接著本體，可以當做是他的另一種分身。
樹腳下就是絨絨要的小房子了，與其說是個房子，不如說是個亭子，跟木屋一樣的風格，撐起了一個圓溜溜的頂棚，下頭是個原形的藤編小窩，有蓬松的凹陷墊子，看著就是很舒服的樣子。
“嗯，真漂亮。” 甦白給絨絨吹了一波，然後走向小屋。
賀狄頭上頂著甦粘的木頭分身蹦了出來。
“哥哥”
“主人”
這兩隻顯然也高興得很，賀狄一直蹦個不停。
“哥哥，我自己設計的房子，好不好看里面還有空調和電腦，我還弄了個秋千椅，絨絨可喜歡了。”
絨絨附和︰“絨絨，喜歡” 搖搖搖的好好玩雖然有點頭暈了。
甦粘的聲音被賀狄蹦得一頓一頓的，但還是堅持說個不停︰“主人，我的蓬蓬草也種好了，你看，真的沒有一點點超出樹根哦! 所以主人我的小兔子什麼時候能到? 都五天了呀。”
甦白被他們鬧得沒辦法，邊走進小屋去看賀狄的布置，邊回答甦粘︰“你要有點靈智又不能比你聰明的兔子，哪兒那麼好找，前天常山才找到了一窩感染願火的兔子幼崽，明天早上就能送過來，不過體型比較大，一共五隻，你以後自己要負責養。”
甦粘連忙跟甦白保證。
“主人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約束我的小弟們的”
甦白︰“.........” 真的不該讓甦粘看九州的電視劇。
賀狄的木屋里布置很正常，只是由于他現在還沒化形，所以床鋪設計得比較矮。
房間的色彩比較明亮，很溫馨的配色。
沒什麼特殊的設計亮點，但甦白還是笑了。
這是賀狄自己設計的房間，在經歷過那樣的成長和差點魔化的事後，賀狄還能裝扮出這樣的房間，甦白由衷為他感到欣慰。
賀狄有點小忐忑，更多期待地看著甦白︰“哥哥，你覺得怎麼樣? ”
甦白低頭看他，笑了︰“很好看。”
賀狄翠綠色的眼楮睜得圓溜溜的，然後彎成了高興的月牙。
甦白沉默了一會，然後蹲下去平視著賀狄，說道︰“為了慶祝你的小房子完工，這個東西還給你吧，不過我稍微改造了一點，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甦白說著，手掌一翻，掌心里躺著一簇鵝黃色的小花。 那是賀母當初離開重疊區的時候，送給賀狄的胸花胸針，之後被賀狄交給了甦白保管。
只是現在胸針邊上多了兩條嫩綠色的絲帶。
“哇，這樣就可以綁在角上啦”
賀狄看到胸針，高興地發現了它的新用途，羞澀低頭對甦白說道，“哥哥你可不可以幫我綁上去，等我化形成男孩子就不能戴頭上啦。”
“當然可以。” 甦白把絨絨放在一邊的地上，一邊給賀狄綁上小花。
一邊輕聲道，“就算化形成了男孩子，你想戴就戴，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不危及其他人的利益和安全，你做自己就好了。”
賀狄微微抬頭看著甦白，思考了一會，笑了︰“我明白了，哥哥。謝謝哥哥。”
甦白綁好了小花，笑著揉了下賀狄軟乎乎的毛，“不客氣。”
賀狄晃了晃腦袋，然後高興地蹦到鏡子跟前照去了。
他蹦走了，絨絨卻站在原地，歪頭想了想，然後仰頭看向甦白，發出了想要的聲音。
“媽咪，絨絨的呢”
甦白︰“.........”
絨絨以為甦白沒明白，補充道︰“花花呀，絨絨的呢? ”
甦白︰“.........” 這是個好問題。
一邊窩在賀狄頭上的甦粘也回過了頭，“主人，我也要”
甦白︰“.........” 你一棵樹自己都開花的還要個什麼花? 但面對小隻的眼神，甦白最後也只能說出一個答案。
“你們想要什麼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給賀狄的一個，算是交代吧。
至于賀狄父母的事情，甦白並沒有告訴他的打算，文里沒有寫出來，所以這里提一下。
至于原因，甦白的理由很簡單，他們已經放棄了賀狄，賀狄也主動擁抱了新的生活，所以甦白不想，或者說至少不是現在告訴賀狄。
番外(3) 一第四個孩子
山城的冬天沒有雪, 但重疊區例外。
立冬第一天，重疊區里就下了第一場雪, 薄薄的雪花，落在地上都積不起一層白，天一亮就變成了小雨, 但空氣中還有著雪花特有的清冷氣味。
甦白推開門, 懷里揣著絨絨, 哈出了一團淡淡的白氣。
“下雪了啊。”
甦白回過身, 看向重新穿上妖管局制服的赤垣。
“先生, 把大衣帶上, 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記得去鎮上買點羊肉，明天弄羊肉湯鍋。”
絨絨從甦白的外套里伸出小短腿, 歡呼︰“肉呀”
赤垣瞥了袋鼠一樣縮在甦白外套里的絨絨，又看甦白︰“他都一歲了, 你別慣著他。”
幾個月前, 赤垣先生還會在甦白跟前裝大尾巴狼, 總是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試圖掩蓋自己對甦白的獨佔欲, 以及本質里檸檬泡醋的事實。
但現在，他完全不掩飾了。
而甦白也習慣了。 “嗯嗯嗯, 知道了。”
甦白非常敷衍地隨口答應著, 袋鼠媽媽一樣兜著絨絨進了臥室，給赤垣拿了件黑色大衣出來，塞到赤垣手里。
“快遲到了, 開車路上小心。”
赤垣見甦白一點拿出絨絨的跡象都沒有，也只能無奈憋著。
“那我走了。”
赤垣接過大衣搭在臂彎，彎腰親了甦白一下。
絨絨揚起小腦袋看著赤垣，舉爪︰“絨絨呀”
赤垣低頭看著只露出一個腦袋還傻樂的絨絨，心里的酸味淡了些好吧，還是有點可愛的。
赤垣彎腰，對著絨絨的腦門用力親了下去，把絨絨的毛都親炸了。
“咪呀” 絨絨倒挺高興。
頂著一頭炸開的毛，精神十足地跟赤垣揮手︰“爸，走呀”
赤垣︰“.........” 他收回剛才的心里話。
赤垣用食指戳著絨絨的腦門揉，糾正道︰“應該是拜拜，或者快點回來。”
絨絨扭頭躲開赤垣的手指，“咻”一下縮回甦白的外套里，只露出一雙眼楮跟頭上的角︰“拜拜”
赤垣的心氣這才順了一些，轉身朝外走去。
甦白靠在門邊跟他揮手︰“記得羊肉啊。”
赤垣︰“不會忘。”
黑色的g65發出低沉的咆哮，從院子里駛出，沒一會就消失在了山道里。
甦白目送車子完全離開後，轉身回屋拿了一些東西，就往後山走去。
絨絨看出了方向，仰頭問甦白︰“媽咪，澆弟弟呀”
甦白聞言失笑︰“是不是弟弟還不知道呢，也許只是一株靈物呢。而且怎麼就是澆明明是泡。”
絨絨從善如流地改口︰“泡弟弟呀”
甦白︰“.........” 好像哪里不太對 ?
甦白沒多糾結，剛走到山腳下，就被五隻豬包圍了。
或者說，兔子。
兔子就是給甦粘買的那五隻，因為懷孕的母兔子感染了願火，生出來的小兔子們也都感染並發生了異變，體型變得跟豬崽一樣大，毛還很長。
相應的，這些小兔子的智商和壽命也都有所增加，經過甦粘幾個月的訓練，現在已經知道在哪兒上廁所、會吃規劃區域里的草、會疊疊高這個是賀狄教的。
甦白看著圍攏過來的兔子豬們，有些奇怪︰“怎麼沒吃早飯? ”
因為到了冬天，兔子豬們的毛都厚了一圈，圓滾滾的五團白毛球，頭上的長耳朵都因此顯得迷你了起來。
“嘰，嘰。” 兔子豬們發出一頓一頓的規律聲音。
接著，其中一只兔子豬的毛里鑽出了一個木頭小人這是甦粘，幾個月的磨練，他現在的分身已經從木樁進化成了木偶了。
木偶只有一個巴掌大，有了五官，但看上去還是木頭，要徹底化形成人，還需要努力。
木偶從毛里探出半個身體，看著甦白，臉上有些憂傷︰“主人，蓬蓬草昨晚被凍死了好多。而且這里沒有太荒靈氣多，我都沒法結果子了。”
所以兔子豬們沒早飯了啊。
甦白看了眼半山腰上的大樹，“它還好嗎?”
甦粘︰“我用樹根裹著，可暖和了，賀狄還把梳下來的兔毛都給他圍在周圍了。現在就只有它下邊還長著蓬蓬草，特別嫩”
“.........”
甦白笑了笑，“好了，我去看看，先把今天對付過去吧。”
甦粘一聽就明白了，高興地蹦出了兔子毛，拍了拍座下兔子的腦袋︰“走，青龍，上去了。”
兔子“嘰”了一聲，五隻圍著一起往山上蹦，遠看去就像是一團朝山上浮動的雲。
“媽咪呀。” 絨絨從甦白懷里探出小腦袋，猶豫不決。
甦白非常明白他的心思︰“絨絨也想坐兔子上”
“嗯” 絨絨的聲音遲疑。
他是有點想啦，但也不想離開媽咪的懷里，畢竟雖然沒仔細數過，但他感覺最近好像粘在媽咪身邊的次數少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真奇怪。
最終，絨絨冒出來的小腦袋再次往甦白懷里一縮，只露出一撮粉毛在外面。
“不，絨絨，要媽咪。”
甦白彎起嘴角，隔著外套揉了揉懷里鼓起的絨絨包。
“那我帶絨絨上去後，絨絨再跟兔子們玩吧。”
絨絨立刻點頭︰“嗯呀”
後山雖然不高，但卻也跟山下有著溫差，樹冠上有著零星的薄薄積雪，然後在早晨的太陽里又很快被曬化成水，連空氣都是濕漉漉的。
木屋的門開著，賀狄難得地沒有掃院子，而是窩在院子里享受還不算溫暖的陽光。
“哥哥。” 看到甦白來了，賀狄笑著招呼了一聲，接著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沒睡好嗎” 甦白把帶來的早餐放到一邊。
雖然賀狄的體質不用吃東西都可以，但甦白還是堅持讓他保持著規律的三餐，因為不止是賀狄，包括絨絨、甚至甦粘都要融入人類的社會。
賀狄抖了抖毛，有點沒精神。
“睡得很好啊，可是我還是有些困哥哥，我是不是感冒了啊”
甦白蹲下去，伸手放在賀狄的頭上，指尖一動，賀狄絨毛上的濕意就全部消失，變得暖烘烘的。
賀狄舒服得眼楮都眯了起來。 甦白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感知了一下，笑了。
“不是感冒，是你長大了。”
賀狄不明白，睜開眼楮疑惑地看著甦白︰“我十六歲生日還要半年才到呢。”
甦白︰“我不是說你人類的年齡，而是你妖怪的成長你要化形了。”
賀狄的眼楮一亮，絨絨跟甦粘也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畢竟，這可是三小隻的共同目標。
“真的呀” 賀狄驚喜地蓬了蓬毛，但沒兩秒又打了個哈欠，接著有些緊張起來了，“哥哥，化形是會很困的嗎 ? 那我要努力不睡著嗎 ? 睡著了就會化形失敗嗎 ? ”
這都哪兒聽來的。
甦白失笑︰“不，你需要好好睡一覺，你的身體需要時間適應。一會就跟我下山去吧，你這次可能會睡很長時間。”
賀狄點點頭︰“嗯”
甦白把早餐給他︰“那你先吃點東西。”
賀狄︰“好”
甦白站起身，然後朝院子旁邊的大樹走去。
才走了兩步，一邊的甦粘就迫不及待問道︰“主人，我怎麼就沒賀狄長得快呀 ? 我明明比他厲害多了，怎麼我到現在只能化出一個木頭分身，別說人類的樣子了，就是大小都只有這麼大。主人主人，是不是我病了啊 ”
甦白看了他一眼︰“靈植妖怪的靈智是無中生有，賀狄卻是本身就是人類，你們之間的成長速度是不一樣的。就像賀狄沒有你那麼強的生命力一樣，你也沒有他那樣的成長速度。”
甦粘明白了，但還是有些失落，躺進兔子毛里唉聲嘆氣。
絨絨從甦白懷里鑽出半截，小爪子扒拉著甦白的衣裳，跟著問，“媽咪，絨絨呢”
甦白摸了摸絨絨頭上已經從圓豆豆變成了圓錐體的角，笑了笑︰“絨絨已經長得夠快了，再一兩年就能化形了吧。”
一兩年是多長時間，絨絨還沒有具體的概念，但是听他家媽咪的語氣，似乎並不是一個很長的時間。
于是絨絨開心了︰“嗯絨絨，漂亮娃娃”
甦白笑出了聲︰“好，絨絨變個漂亮娃娃，粉粉嫩嫩的，一定是最可愛的”
絨絨驕傲挺胸︰“嗯”
妥妥的 到了樹下，甦白走到一處樹根盤繞的“窩”跟前，甦粘的意識回到樹里，盤繞成窩的樹根自動分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在臉盆大的樹根窩里，是一片嫩綠的蓬蓬草，以及雪白柔軟的兔毛，翠綠與軟白的包裹中，靜靜躺著一顆雞蛋大的藍色的蛋。
這是第四的蛋，甦白並沒有自己養育，而是放在甦粘身邊讓它自由生長。
甦白不知道它會破殼成為什麼，也說不清自己對它的心情，但看著它一天天長大，甦白心里貼在這顆蛋上的“第四”的標簽卻漸漸淡化了。
這是一個全新的生命，它不需要也不應該背負著“第四”的余孽出生，這對它不公平，也會讓甦白變得卑鄙。
到現在幾個月過去，甦白倒有些期待這個小東西能破出什麼來，至少在幾百年里，這應該算是甦白最後“創造”出的一個生命了。
“弟弟” 絨絨看到藍色的蛋，立刻露出了“兄長”的樣子。
當初把蛋拿出來的時候，甦白謊稱是在外面撿到的。
成功避免了絨絨的醋勁，並經過赤垣的“洗腦”，絨絨現在非常期待這個蛋能給他破個弟弟出來，讓他成為“大”哥哥。
絨絨靈魂地從甦白的懷里下車，趴在窩邊，伸出小爪子隔空量了量，然後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
“媽咪。”
絨絨轉頭看甦白，“弟弟，小，長好慢啊。”
甦白看了眼蛋，算了下時間，笑道︰“等到絨絨可以化形了、能保護弟弟的時候，弟弟就差不多能破殼了。”
絨絨聽了。想了想剛才媽咪說過他化形的時間，似乎並不長。
絨絨高興，挺起小胸脯︰“絨絨，是哥哥大的”
“對，大的哥哥。”
甦白伸手，掌心凝出一小片溫潤透明的水，“那絨絨大哥哥給弟弟泡泡吧。”
“嗯” 絨絨應了一聲，然後伸出小短腿按在那片水上。
吸引生命泉水需要運用體內法力，不然就算是跟甦白血脈相依的絨絨，也無法吸走他掌心的水。
但絨絨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了。
“咻” 絨絨自己給自己配音鼓勁，小短腿蹦得直直的，尾巴尖都用力地翹著。
接著他一抬爪，那片水就跟著他的小短腿飛了起來。
絨絨小心翼翼地把水放到蛋的上面，可是他的腿太短，根本踫不到蛋殼，所以只能懸停在蛋上面，然後一松法力。
嘩。
水朝著蛋潑了下去，但在接觸到蛋殼的瞬間，像是被什麼吸住了一樣，軟軟地包裹在了蛋的周圍。
“好了” 絨絨看到水包住了蛋，立馬放松了身體，轉頭看向甦白，
“媽咪，絨絨厲害”
“嗯，絨絨真厲害。”
甦白把有些脫力的絨絨抱起來，親了下︰“這次比上次用的時間短，絨絨每天都在變厲害。”
“咪呀” 絨絨一高興，在甦白懷里軟成了一團蹭嗨呀。
雖然是事實，但被媽咪這麼誇，絨絨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你還會不好意思呢。
甦白心里好笑，只托著絨絨由他蹭，然後起身走到了賀狄的跟前。
等賀狄吃完了早飯後，甦白就帶著賀狄下山去了。
甦粘跟在後面，有些傷心︰“主人，賀狄睡了就沒人陪我玩了。我好寂寞、好孤獨、好無聊呀。”
甦白︰“.........”
甦白︰“所以呢”
甦粘一秒精神起來︰“主人給我買幾只小羊羔吧! 那種可以攀岩的小羊羔，山那邊的岩壁上長了幾顆草珠果，我把它們訓練好了，就摘果子給小主人吃呀! 然後還要買幾只小狼狗，這樣可以保護小羊羔跟小兔子，還能看家護院呢! 它們特別威風，小主人可以騎在上面玩”
甦白︰“.........” 小主人即自己系列嗎。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幾章番外是劇情連貫的，分辨連不連貫，看標題前面有沒有括號數字就知道了。
番外(4) 二東東的電話
傍晚,。
赤垣的g65開進了院子，跟在後面的還有胡芳正紅色的甲殼蟲。
甦白正在院子里看著絨絨跟兔子豬們玩, 迎到赤垣的車邊，朝後面看了眼︰“胡芳來了” “兩個都來了。”
赤垣下了車，表情嫌棄中帶著一點懊惱, “我不小心說漏嘴, 被他們聽到了。”
胡芳跟常山從車上蹦下來, 手里提著兩個大塑料袋, 興奮地對甦白邀功。
“白哥我買了羊雜羊肉還有羊脊骨，可以做湯鍋和羊蠍子”
“還有白蘿卜跟濕面, 白蘿卜切塊煮到軟爛, 最後用羊肉湯下面，絕對好吃哦對了, 還有白餅子，泡羊肉湯也好吃”
甦白失笑, 拍了拍赤垣的胸膛, “先生, 再給你弄個烤五花肉”
赤垣攥住甦白的手, 感覺到他指尖有點涼，就直接拉著揣進了自己兜里, 才說道, “不用，弄這些就夠你累的了。”
“還好。我挺喜歡做飯的。”
甦白說著又偏頭看胡芳跟常山︰“時間不早了，把東西拿進去, 都要幫忙洗菜啊。”
“明白” 常山跟胡芳歡呼一聲，提著大袋子一溜竄進了屋。
甦白搖搖頭，又看向赤垣︰“我們也進去吧。”
“嗯。” 赤垣應了一聲。
另一只手一撈，在兔子豬身上上躥下跳的絨絨被他撈了起來。
絨絨玩得身上熱乎乎的，被撈起來也不惱，看了赤垣一聲，叫人︰“爸呀”
這小家伙倒隨時都是精神十足的樣子。
赤垣應了一聲，然後拉著甦白進屋，一邊低頭問絨絨︰“今天東東打電話來找你了，你一會要給他打回去嗎? ”
絨絨腦袋一歪，兩眼疑惑︰“東東? ”
甦白︰“.........”
赤垣︰“.........”
跟付家人分別後的第二天，東東就打電話過來了。
絨絨也接了，還挺高興，對視頻電話也有點興趣。
只是這個興趣持續了三天後就沒了。
顧家一大家子到重疊區住了一個月，老的小的都把絨絨寵上了天，絨絨想玩什麼就有人陪著玩什麼。
相比于只能看著屏幕里跳不出來，還不太會聊天的小娃娃，絨絨覺得跟家里人玩要有意思多了。
于是絨絨接電話的頻率肉眼可見地降低下來，後來甦白看著視頻里的東東都有些不忍心了，于是找了個時間給付家那邊打了個電話，跟東東爸爸溝通了一下這個問題。
不然長此以往，會傷了孩子間的感情。
甦白不知道東東爸爸怎麼跟東東說的，反正之後東東打電話的頻率也從一天一個變成了兩天、三天，然後是一周一個。
最近一個月，差不多已經有二十天沒有打電話過來了。
甦白原以為是小孩子忘性大，東東這麼久沒打過來，或許是對絨絨的熱度已經過去了。
沒想到，忘性大的其實是他們家的這個。
甦白戳了戳絨絨的腦門，心想還好這畫面東東看不到，不然那孩子可能得氣哭︰“就是之前在重疊區外面，絨絨還給他送過禮物的那個小娃娃啊，之後他打過好多次電話，視頻通話，你也接過的，記得嗎? ”
絨絨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記得呀”
甦白笑了笑，“就是他打電話過來，不過爸爸在妖管局，你沒接到電話。絨絨一會要不要給他打回去啊”
絨絨︰“不呀。”
甦白︰“為什麼”
絨絨一臉深沉的惋惜︰“小娃娃，框框里，玩不了啊。”
而且摸上去都是硬邦邦的，只听得到聲音，看得到圖片，一點都不好玩。
甦白︰“.........”
甦白有些同情重疊區外的東東，努力為那個可憐的小家伙爭取小伙伴的關心︰“可是東東很想你的，他還給絨絨吃過冰激凌呢，記得嗎? ”
絨絨記得，然後猶豫了吃人嘴短啊。
甦白見他猶豫，心里就放下了︰“這樣吧，我們去準備吃的，一會吃完飯絨絨再想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好不好? ”
絨絨這下點頭了︰“嗯呀。”
甦白欣慰地笑了，從赤垣的兜里抽出手，說道︰“那我去廚房了，先生，你帶他們玩一會。”
兔子豬們在學會清潔自己的爪子之前，是不被準許進屋的，所以甦粘就一路自己跑了進來。
不過看看赤垣，甦粘自主縮到了沙發腳邊，全心全意當起了一個擺設。
赤垣知道甦粘怕自己很正常，太荒一定等級以下的妖怪，就沒有不怕他的，這是妖怪本能中的一種畏懼。
赤垣也沒去招惹甦粘，就兜著絨絨坐到了沙發上，把絨絨放到自己的腿上，開始摘毛。
邊摘赤垣邊輕聲教育絨絨︰“那些兔子都掉毛了，你別老往它們身上蹦，自己沾一身毛，難得打理。”
絨絨四肢攤開趴在赤垣腿上享受服務，聞言仰頭反駁︰“豬豬兔，毛毛軟”
比笨蛋爸爸的腿軟和多了。
赤垣︰“.........”
赤垣停下摘毛的手，然後掌心騰起一股赤紅火焰，火焰拉扯成薄薄的一片，像是紅色的輕紗一樣撫過絨絨的全身，絨絨身上粘著的白色兔毛就全部被燒得干干淨淨了。
絨絨早就習慣了赤火，被這樣燎一遍還享受得很。 “咪呀。”
絨絨舒服地骨頭都軟了，小短腿拍了拍赤垣的膝蓋，示意他再來一次。
赤垣才不慣著他，伸手把絨絨提溜起來翻了個身，面對面盯著他︰“赤戎，你現在已經是一歲的大孩子了，該要學會如何做正確的事，小白小時候可比你懂事多了”
絨絨︰“.........” 啊，又來了。
媽咪小時候真可憐。 絨絨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家笨蛋爸爸碎碎念。
在余光瞥到甦白從廚房出來後，立刻舉起小短腿︰“絨絨，打東東電話”
甦白放下手里的熱茶和牛奶，高興地看著絨絨︰“絨絨要給東東打電話嗎那一會再喝奶”
絨絨一咕嚕從赤垣腿上翻起來，對甦白驕傲仰頭︰“嗯呀”
甦白笑著揉了揉絨絨的頭，然後對赤垣說︰“先生快幫絨絨撥下號。”
赤垣︰“好。”
在甦白的注視下，赤垣只得拿出電話撥號出去，絨絨一改之前對視訊的興致缺缺，這會趴在電話跟前尾巴都搖了起來。
赤垣一看他搖尾巴的頻率，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用听，爸爸說教真好。
嘖。
赤垣心里有點梗，孩子長太快了也不好，魂印聯系的心聲才聽了一兩個月就聽不到了。
電話很快接通了，露出的是東東爸爸的臉。
東東爸爸穿一身西裝，頭發也打理過，依舊是那一副精英風範。
看背景他像是在辦公室，甦白正有些擔心東東在不在的時候，就見東東爸爸笑了起來。
“赤先生、甦先生、絨絨，你們好。”
東東爸爸站了起來，朝著一邊走去，一邊跟視頻這頭說話。
“剛好東東還在這里，剛剛準備吃飯，我看東東，你看是誰打電話來了。”
視頻里的畫面晃動了一會，手機被固定在了一個地方，然後畫面里出現了一個可愛精致的小娃娃。
是東東。
“弟弟” 東東一看清畫面這頭的絨絨，立刻高興地揮動著雙手。
像是想到了什麼，東東轉身扒拉了一下，舉起絨絨送給他的那顆紅色玩具球，給視頻這頭的絨絨看。
“弟弟” 這種孩子氣的示好與親近，看得甦白面上都柔和了下來真是個乖孩子啊。
絨絨也認出了那個球，不過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舉起小爪子跟東東打招呼。
“東東”
東東聽到絨絨叫他，立刻笑得眼楮都彎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米粒樣的小白牙。
然後東東就再次重復︰“弟弟。”
只是語氣較之前的兩次呼喚有些變化而已。
絨絨︰“.........”
所以他才不想跟小娃娃視頻啊 !他就是個復讀機!
甦白也知道東東口拙的性子，東東爸爸也曾委婉跟甦白他們請教過，但這只是半妖孩子的靈氣還不通，等到成年如果還這樣的話，甦白倒是可以幫一點忙。
甦白跟兩個小家伙打圓場，說道︰“東東也在吃飯嗎 ? 絨絨這也要喝奶呢，不如你們吃了東西再聊怎麼樣啊”
東東是沒意見的，絨絨就更樂意了︰“嗯呀”
于是兩個小家伙就對著視頻，各自喝奶吃飯。
絨絨喝得專注，不過為了拖延時間，就喝得比較慢不想聽爸爸念叨，也不想聽小娃娃復讀機。
哎，絨絨好累。
而東東雖然還小，但吃東西的動已經很規矩了，速度也不慢，但吃了幾口後，他似乎意識到了他跟絨絨“吃飯”的速度差距，于是很明顯地放慢了速度。
甦白見他們兩個一時半會也吃不完，就站起了身準備回廚房繼續忙去。
走之前不忘小聲跟赤垣囑咐︰“先生，你看著點啊，記得一會給絨絨拍奶嗝。”
雖然聽不到絨絨心聲，但把自家崽心理摸得一清二楚的赤垣沉默，最後無奈點頭︰“好。”
不然他還能怎樣呢 ?
十五分鐘後，盡管絨絨放慢了速度，但餐前奶就小半**，絨絨不得不遺憾地放下了手里的奶**，然後被赤垣提起來擱在懷里，拍了奶嗝。
視頻對面的東東一直在觀察絨絨這邊，見絨絨放下了奶**，他也立刻放下了勺子，不忘自己拿紙巾擦了擦嘴。
才又喜滋滋地看著視頻，呼喚︰“弟弟。”
絨絨︰“.........” 絨絨覺得他有必要跟小伙伴說清楚。
絨絨被赤垣擦干淨了嘴，順帶嘴巴的粉毛都被擦得“自由奔放”。
絨絨也顧不上了，從赤垣懷里跳下來，蹲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豎著的手機，一臉嚴肅。
“東東。不打電話啊。”
視頻那頭的東東聽完怔住，然後笑容一秒消失，整張小臉飛快苦了下來，大大的眼楮里水光閃動。
他委屈又傷心地喊了一聲︰“弟弟。討厭我? ”
“不啊。” 絨絨也沒想到東東要哭，頓時驚得毛都炸開了一些。他、他沒欺負小娃娃啊 !
絨絨連忙解釋道︰“東東，到絨絨家，玩呀絨絨有豬豬兔，狄，木棒棒，好玩”
甦木棒棒粘︰“.........”
東東聽到絨絨的話，一秒破涕為笑︰“好”
絨絨滿意了，對東東揮揮手︰“拜拜”
東東︰“.........”
然而不等東東任何挽留的話說出口，為避免被笨蛋爸爸逮著二次念叨的絨絨，立刻跳下了沙發，噠噠噠沖進廚房去了。
視頻這頭沒了絨絨，東東頓時就沒了興趣，仰頭看著視頻外的畫面，沒一會電話就被東東爸爸接管了。
赤垣不是愛寒暄的人，兩位家長簡單道了個別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後，東東仰頭看著他家爸爸，眼神直直的︰“弟弟，讓我去玩。去弟弟家。”
東東爸爸也聽到了剛才視頻里的話，但面對兒子的要求，他卻只能表示遺憾。
“東東，重疊區里跟外面不一樣，而且爸爸媽媽工太忙了，實在抽不出時間帶你去。”
東東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東東，自己去。”
東東爸爸︰“.........” 他們家的小祖宗哦。
東東爸爸也沒駁斥東東，他想了想，點頭︰“可以。不過東東現在還太小了，一個人出門是做不到的，東東記得上個月從幼兒園自己回家，結果迷路的事嗎? ”
可能是感染願火的緣故，東東不到一歲就能知事，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老一輩的都說東東這是大才。
上個月東東就突發奇想要自己回家，而且認為自己有獨自回家的能力，于是就自己背著小書包往回走。
他也沒阻止，就把車交給司機，自己和保鏢悄悄跟著，結果不出所料東東迷路了。
東東再早慧也只是個幼稚園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都快哭了，但他還是忍著，然後自己摸出了兒童手機，按下了緊急聯絡。
他順利“匆匆而來”接到了東東，一番安慰。但這事還是給東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果然，聽到他說起這事，東東就沉默了一一就是這件事讓他意識到，自己還太小了。
東東爸爸笑了笑，輕輕摸了摸東東的頭髮︰“東東不急，你跟絨絨都還小，東東好好學習，健康長大。再大一點，就算沒有爸爸媽媽陪著，東東也可以自己去找絨絨玩了。在這之前，我們可以繼續給絨絨打電話。”
東東听著他爸爸的話，卻沉默了一會，一臉凝重地在沉思什麼，最後抬頭看著他爸爸。
“不打，絨絨不要，東東答應了。”
東東爸爸有些意外。
然後就又看到東東一臉認真，露出一個孩子不該有的堅毅神色，說道︰“東東，知道了。”
他會好好學習，健康長大的。
東東爸爸怔了怔，隨即無聲笑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絨絨對東東影響這麼大是好是壞，但現在這個會笑到眼楮彎彎、會委屈到快哭的東東，比以前沉默到仿佛沒有感情的東東要好太多了。
東東爸爸又摸了摸東東的頭發，說道︰“那我們現在回家吧，明天繼續去上幼兒園”
東東皺著小臉點頭︰“嗯。”
作者有話要說︰
東東︰信守承諾jpg
絨絨︰忘崽牛奶jpg
番外(5) 三哥哥 咕嚕嚕。
奶白的羊肉湯冒著圓乎乎的泡, 被高溫煮到破開後彌散出濃烈的肉香。
一口熱乎乎的羊肉湯下肚，整個人都跟著暖和了起來。
“咪” 絨絨喝了小半碗湯, 直接軟趴在了他專用的桌上餐墊上。
赤垣喝完了湯，夾了大片的羊肉放到甦白碗里，問道︰“說起來, 賀狄今天又不吃飯嗎? ”
甦白一手擼著絨絨的毛, 聞言搖頭︰“不是, 賀狄進入了化形期, 已經睡了，至少要睡個兩三天吧。”
赤垣並不算意外︰“他的血統保留的比較完善, 也該化形了。”
常山從碗里抬起頭, “誒，賀狄化形了那這樣的話, 他的戶口也該辦理了，都在局里拖了好幾個月，民政那邊問了我好幾回。”
胡芳啃著羊蠍子, 插嘴道︰“賀狄的戶口要上到白哥跟顧隊這里嗎 ? ”
甦白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看向了旁邊的赤垣︰“先生覺得如何 ? ”
一向連絨絨都恨不能扔到隔壁房間睡的赤垣, 這次卻意外地好說話︰“我沒意見，不過還是要問問絨絨跟賀狄自己的意思。”
甦白點頭︰“賀狄那邊等他醒了我就問。”
至于絨絨。
甦白輕輕撓了撓絨絨的後脖子, 絨絨正啃著羊肉，抬起吃得花貓一樣的腦袋, 疑惑地看向甦白︰“媽咪”
甦白拿紙巾給他擦了一下慘不忍睹的嘴巴毛, 然後問道︰“絨絨，賀狄馬上就要化形了，他能變成人的話就要找一個家住下。絨絨覺得, 讓賀狄住在我們家怎麼樣 ? ”
絨絨更疑惑了︰“狄，在呀。” 賀狄不是本來就住在他們這里的嗎?
甦白進一步解釋道︰“不只是現在這樣，而是以後、可能一輩子都會住在我們家。他會成為我們的家人，會成為絨絨的哥哥。”
絨絨一聽，頓時激動了︰“不呀”
甦白一怔，倒沒想到絨絨會反對。
其他人也沒想到，齊齊抬起頭來看向了絨絨。
絨絨依舊激動得不行，放開羊肉，小短腿拍著餐墊啪啪響︰“絨絨，大，絨絨是哥哥呀”
甦白︰“.........”
赤垣︰“.........”
胡芳扔掉手里的骨頭笑出了聲︰“哎喲，我的小寶貝兒你連人家十分之一大都沒有，話都說不清楚的還想當哥哥呢”
常山也笑，不過試圖跟絨絨講道理︰“絨絨，賀狄在人類的年齡就十五歲了，你只有一歲，所以賀狄是你的哥哥。”
絨絨不聽，絨絨不服︰“絨絨，大一厘米”
每天一厘米長大的絨絨，很快就比賀狄大了 這個一厘米的事兒，常山還真不好反駁，于是就抬頭去看罪魁禍首。
某赤禍首挑了下眉，然後對絨絨說道︰“這樣吧，等賀狄化形過後，看看他的人形有多大，如果絨絨第一次化形的時候能比賀狄大，那絨絨就是哥哥。”
絨絨非常干脆地答應了︰“嗯呀” 吹氣一樣長大的絨絨，一兩年後化形，絕對山一樣大!
甦白看著手掌下三十公分不到的崽，估摸著能化形出東東那麼大的孩子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他沒說。
“那麼，絨絨要不要賀狄成為我們的家人呢 ? 成為家人後，媽咪也會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會對絨絨一樣對他，會像愛絨絨一樣愛他。當然，他也會愛絨絨、愛我們。”
絨絨保住了“哥老哥大”的寶座，又趴回了餐墊上，點頭︰“嗯呀，一樣的呀。” 媽咪說的跟現在有任何不一樣的嗎 ?
甦白一想，也笑了︰“那等賀狄醒了化形後，他如果願意，就把戶口上到我們這里吧。”
絨絨毫不在意，等甦白說完後，小短腿又往湯鍋一指︰“媽咪，肉呀”
賀狄是在第四天醒過來的。
妖怪化形是有些先兆的，不過化形的時間前後最長的也就兩個小時，最短的一瞬就好了。
賀狄用了半個小時左右。
剛好是中午午後，甦白跟絨絨和甦粘在家，甦白感覺到異樣後就抱著絨絨上了樓，甦粘也從窗戶伸進來了一根枝條，然後在末端結出了一個木偶小人。
“哇，我好久沒看到妖怪化形現場了”
甦粘很激動，然後從旁邊的樹枝上掏出了一個粘果殼，里頭裝滿了他之前儲存的蓬蓬草籽。
甦粘就地盤腿坐在窗台上，津津有味地嗑了起來。
甦白︰“.........” 這可能還有點松鼠精的血統吧。
絨絨卻是實打實第一次看妖怪化形，他趴在甦白懷里，兩只小短腿搭在甦白的手臂上，脖子伸得長長地看著床上的賀狄。
甦白順了順他抻長的脖子，讓他放松一些︰“絨絨以後也會化形的。”
絨絨稍微分了些神，看向甦白，卻是一臉凝重︰“媽咪，毛毛沒了。”
床上的賀狄現在雖然還是毛球狀態，但毛在肉眼可見地減少，身形也在發生變化。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的確變丑了許多。
甦白︰“這只是個很短的過程，等會賀狄就會變成人形就像我跟爸爸、常山叔叔、東東這樣的人類形態。”
絨絨當然知道，他還知道自己一定會變成個漂亮娃娃。
但是 為什麼化形的過程還有這樣丑的階段!
絨絨憂愁︰“媽咪，絨絨不要哇。”
甦白好笑，想了想說道︰“那這樣，絨絨努力變得健健康康，努力吃靈物、學習自己疏通體內靈氣，鍛煉精準控制赤火變得越厲害，化形的時間就越短。咻一下就變成人形了。”
絨絨眨眨眼，覺得此路可行!
“嗯” 絨絨堅定地舉起小短腿，“絨絨，厲害的”
甦白用食指跟絨絨擊了個掌，“嗯，絨絨厲害，再厲害一點，化形就一定很快了。”
絨絨點頭，然後轉頭繼續看賀狄化形。
半小時後。 床上的賀狄完全變成了人類的模樣不同于他之前披著“衣裳”的少年形態，現在的賀狄頂多就七八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小男孩。
樣子也跟以前的“衣裳”完全不同，以前雖然長得也不差，但卻是種死板的精致。
現在的賀狄有一雙漂亮的大眼楮，頭發因為血統的緣故有點自然卷，看上去蓬蓬的，耳朵有一點尖。
活像是一個精靈。
賀狄睜開了眼楮，眨了兩下眼楮後，他就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坐了起來，著急地伸出自己的手看了又看。
妖怪化形沉睡的期間是有感知的，雖然模糊，但“自己在化形”這個認知是相當清晰的。
“哇” 賀狄開心地一咕嚕爬了起來，站在床上看向旁邊的甦白。
“哥哥你看” 賀狄張開了手，在原地轉了個圈給甦白看自己。
“我的身體，不是衣裳，是我自己的身體呀我原來是這樣的啊對了哥哥，我可以先去照照鏡子嗎?”
甦白拿過一邊準備好的家居服遞給他，笑道︰“可以，不過還是先把衣裳穿好吧，你剛化形，這個形態沒有妖怪的身體好用，別感冒了。”
賀狄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光著身體，害羞地紅了臉，然後拿過衣裳穿上。
他穿衣裳的時候，甦白就把一邊的穿衣鏡挪了過來。
賀狄看到了，眼楮一亮，衣服都還沒放下來就跑下了床，然後一邊把衣服拉扯平整，一邊站在了鏡子跟前。
“哇。” 賀狄再次發出驚呼聲，開心地湊到鏡子跟前，然後又轉了幾圈，仔仔細細，連腳底板都抬起來看了一下。
好幾分鐘後，賀狄的興奮終于平息了一些，他轉頭看向旁邊的甦白，眼楮笑完成了月牙，臉上還有一個酒窩。
“哥哥，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看的。就是好像變小了。”
甦白揉了揉他柔軟蓬松的頭發，“沒有小，這就是你本來的樣子。”
“嘿嘿。” 賀狄忍不住習慣性原地蹦了蹦，不過才蹦了一下就停下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似乎很疑惑。
甦白見狀，就蹲了下去，順手把絨絨放到了木質地板上。
甦白拉起賀狄的手說道︰“賀狄，你現在是人類形態，跟妖怪形態是不同的，至少在你無法熟練轉換形態、運用法力之前是不同的。 所以在人形的時候，你要習慣人類的習慣。等你能夠熟練化形後，就可以用人類形態使用妖怪力量了。”
賀狄動了動剛才蹦得發麻的腳，點點頭︰“哥哥，我知道了。”
甦白笑了下，然後看著賀狄的眼楮說道︰“還有一件事。你記得幾個月前，我帶你到這里的時候的事嗎? ”
賀狄卻比甦白想的要敏感，很多盡管他現在已經改變了很多，但那十多年刻在骨子里的記憶還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賀狄臉上的喜悅一下子消失干淨，瞳孔微顫。他連忙垂下了眼瞼，抿了抿唇才發出了繃緊了的鐵皮一樣干澀的聲音。
“我記得，我是暫時寄住在這里的。”
甦白拉起賀狄的手，賀狄不由看了過來，然後看到了甦白的笑容。
甦白鄭重地把賀狄的小手拉在掌心，問道︰“那麼，你願意成為我們的家人嗎? ”
賀狄恍惚失去了色彩的眼楮倏然睜大，然後他繃緊了身體，脖子不自覺前傾，小聲問道︰“我可以嗎? ”
甦白點頭︰“當然可以。你需要一個監護人，如果你覺得我跟先生可以的話，我們可以成為你的監護人。”
賀狄張了張嘴，聲音有著努力壓抑下來的顫抖︰“那，你們就是我的新爸爸媽媽了嗎? ”
甦白點頭︰“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願意” 賀狄一把抓住了甦白的手，高興得又蹦了起來。
然後一個飛撲抱住了甦白的脖子從遇到甦白開始，這是他做過的最親密的舉動。
甦白的身形絲毫不動，伸手輕輕拍了拍賀狄的背，“那我們明天去上戶，然後給你買些合適的衣裳和用品。”
“嗯。” 賀狄的情緒平緩了一些後，放開甦白，大眼楮撲閃著看了看甦白。
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哥哥，我可不可以叫你爸爸啊? 你是男孩子，叫媽媽有點奇怪。”
賀狄是在人類社會長大的，對“母親”的認知自然附帶著性別的區分，不像絨絨對這些毫不在意。
甦白點頭︰“可以，不過這樣的話，你叫先生什麼呢? ”
賀狄小臉嚴肅，帶著莫名的敬畏說道︰“大爸爸。”
甦白失笑︰“行。”
這時，一邊在地上的絨絨舉起了小短腿，“狄，絨絨哥哥”
賀狄低頭看著絨絨，心頭暖烘烘的。
賀狄蹲下去，看著絨絨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軟乎乎地答應︰“嗯，我是絨絨的哥哥。”
絨絨︰“.........” 小伙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絨絨提高了一點音量，大聲糾正道︰“不呀，絨絨是哥哥”
賀狄的笑容一頓，認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後確認了︰“不是的，絨絨比我小，我是哥哥啊。”
什麼我哪兒小了 ?
絨絨決定用事實說話︰“絨絨，一厘米長大快的”
賀狄不知道一厘米的事，但也知道絨絨的小脾氣，于是沒跟他爭，轉頭一臉迷茫地看向甦白。
甦白也不知道絨絨為什麼執著于“哥哥”的事。
于是只好跟賀狄解釋道︰“妖怪的壽命跟法力和種族有關，所以年齡並不像人類一樣這麼平均。 這樣吧，在絨絨也能化形前，絨絨跟賀狄就叫對方的名字就好了，但如果絨絨化形出來比賀狄小的話，絨絨就是弟弟；比賀狄大的話，絨絨就是哥哥。”
絨絨點頭︰“嗯呀” 就是這樣 !
賀狄聽懂了，也沒意見，“好的。”
哥哥弟弟的沒有什麼關系，重要的是他有了家人，待在一起會很溫暖，不會把他一個人關在冰冷黑暗的小屋子里的家人。
賀狄想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絨絨的邏輯︰哥哥大的厲害。
完美。
e，感覺有可能會寫到10章番外呢。
連忙翻了下以前的文，有超過10章的番外，瞬間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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