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四赤垣︰你看, 是絨絨自己想上的

 

賀狄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來適應人形的身體,當赤垣回來的時候, 賀狄已經完全熟悉了現在的身體。

赤垣不知道今天賀狄化形了,但是為第一始祖,賀狄這樣的小妖怪的氣息是隱瞞不了他的。

更何況那小家伙一看到他回來, 就習慣性地慫成了一團, 想認不出來都難。

赤月關上車門, 走到了那蹲在地上裝蘑菇的小男孩跟前, 彎腰把他頭上的絨絨給抓了下來,隨手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然後蹲了下去。

“賀狄。” 赤垣叫了賀狄一聲, 賀狄頓了下,然後慢慢抬起頭來。

赤垣看清了賀狄的長相, 怎麼說呢,有一種情理之中的乖巧感。

不過沒了那層蓬松的毛當掩護, 看上去脆弱了好多。

就像剛化形的小白。

赤垣有點想撓頭, 語氣不自覺放柔了幾分。

“你化形了, 恭喜你。”

賀狄听到赤垣的話, 忐忑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明媚的笑來︰“嗯謝謝”

賀狄的嘴巴還張著,但後邊的話卻沒了聲音, 就這樣停了一秒, 他才有些緊張地小聲叫了一聲︰“謝謝大爸爸。”

赤垣︰“大爸爸? ”

賀狄听到赤垣的反問,臉上的笑又瞬間收斂了起來,緊張和忐忑重新回到了他的眼里,。

他囁嚅地跟赤垣解釋道︰“爸爸,我是說,哥哥說我以後就是你們的孩子了,所以,所以”

“我不是問你這個。” 赤垣有些苦惱,他很少遇到賀狄這樣的幼崽,軟和到讓人無從下手的地步。

“我是說,你為什麼叫我大爸爸而不是爸爸”

原來是這樣。

賀狄的眼楮再次亮了起來,笑道︰“因為我把哥哥叫爸爸,所以顧叔叔就是大爸爸了。”

赤垣點頭,明白了,然後站起來說道︰“那你爸爸呢? ”

賀狄笑得眼楮彎彎︰“在做好吃的,我跟絨絨在外面玩。”

赤垣肩膀上掛著的絨毛掛件也舉起小短腿︰“好吃的”

赤垣曲指輕輕彈了下絨絨伸長的小短腿︰“你再這樣吃下去,變成人形後會胖成球的。”

絨絨被彈了爪墊,立馬四肢齊上地在赤垣肩上撲騰,一邊反駁︰“絨絨,漂亮娃娃”

就算是球,也是最靚的球!

赤垣心里呵呵一聲,由著他撲騰,招呼賀狄一起進屋去了。

第二天一早,甦白一家四口去了市區木偶小人甦粘同學因為化形不精,分身只能離開本體一公里內,被迫留著看家。

去妖管局辦理戶口登記的過程很順利,加上排隊的時間,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就拿到了妖怪戶口本。

妖怪戶口本是一張紅色的金屬合頁本,里面嵌著金色的芯片,記錄著妖怪在九州的所有信息。

賀狄珍惜地摸著那個他們一家的戶口本,以及他自己新鮮出爐的妖怪**,走路連路都不看了。

甦白伸手拉住賀狄,賀狄仰頭看著甦白,眼楮亮晶晶的。

甦白笑道︰“戶口本今天都歸你了,回去慢慢看。”

賀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把戶口本仔細揣進了衛衣前頭的大兜里。

然後賀狄仰頭看著甦白,問道︰“爸爸,那我什麼時候去上學啊? ”

剛才給賀狄辦理戶籍的時候,工人員提醒了甦白他們關于賀狄上學的事情,賀狄的年紀被認證為六歲,因為有在九州生活的經歷,所以可以去上小學。

賀狄沒有上過學,但知道上學是怎麼回事,他以前從窗戶看到過上下學的孩子。

賀狄非常期待上學。

甦白揉了揉他柔軟蓬松的頭發,笑道︰“今年這學期報名的時間錯過了,不過可以先去過渡期的學校,等明年時間到了再報名。”

賀狄連忙點頭︰“那我什麼時候去過渡期的學校啊? ”

赤垣這時候忽然插話道︰“現在就去看看吧。”

甦白有些詫異︰“這麼急嗎? 不先去買點衣裳?”

賀狄這身衣裳還是出門的時候,赤垣用法術變出來的,其他的衣物、生活用品等東西,一件都沒有。

赤垣︰“過渡期學校就在妖管局旁邊,看完了再去買衣裳,也不繞路。”

甦白一想也是,于是點頭,“那走吧。”

所謂過渡期的學校,其性質跟甦白剛來九州的時候待過的訓練營有些相似,不過里面對年級的劃分更為詳細,不會出現甦白曾經見過的那種,抱著書本嗷嗷哭著想回太荒的妖怪。

這個學校看上去跟其他學校沒什麼不同,里面的妖怪也幾乎都是人形或者說半人形,大多數都還無法化出完美無紕漏的人形態。

操場挺大,還有很多健身和游玩設施。

雖然赤垣換了臉,但這個屬于妖管局管理的學校老師都是認得他的。

看到他們來了,立刻有老師過來這里不少職工都是妖管局里負傷退下的人員。

“顧隊,這是來送孩子入學? ” 一個女老師笑著迎上來,看到赤垣他們身邊的賀狄後,猜出了來意。

赤垣對她點點頭,然後對甦白說道︰“你帶賀狄跟老師去了解一下情況,我帶絨絨去那邊的游樂場玩一會。”

甦白沒意見︰“好。”

倒是掛在赤垣肩上的絨絨很疑惑他沒有說要玩啊 ?

但是稍微一想,其實玩玩也不錯呢。

于是絨絨保持沉默,看著甦白帶著賀狄跟老師走遠後,立刻伸出小短腿拍赤垣的肩︰“爸,走”

赤垣把絨絨撈下來兜在懷里,大步往游樂設施那邊走去走過了。

絨絨︰“.........” 絨絨回頭看著漸行漸遠的游樂區,敲赤垣手臂的一只小短腿變成了兩只。

“爸呀錯啦,笨蛋爸爸”

赤垣動都不動一下︰“沒錯。你要玩的地方在這里。”

說著,赤垣站在一道鐵柵欄圍牆跟前停住了。

因為身高足夠,他的視線輕易越過圍牆前頭的藤蔓花枝,看到了里頭的情景。

那是一個幼兒園。 “到了。”

赤垣把絨絨舉起來,然後直接把絨絨從柵欄里給塞了進去,

“去玩吧。”

絨絨︰“.........”

絨絨站在柵欄里的花台上,轉頭看看他家笨蛋爸爸,毛絨絨的小臉上透露著迷茫的表情。

玩啥?

剛好這時候,幼兒園里響起了一陣輕快的音樂,然後關閉的彩色教室門都打開了,一群或毛絨絨、或沒毛、或半妖的幼崽們一窩蜂地跑了出來。

這些幼崽幾乎都跟絨絨差不多大,個子最大的也就賀狄化形前的大小,最小的甚至只有絨絨的三分之一大。

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的幼崽們很快聚集在了院子里,然後撲向那造型可愛、顏色鮮艷的玩具和滑梯上玩了起來。

一時間院子里都是幼崽們歡快的笑聲。

絨絨一開始嚇了一跳,毛都炸開了,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那些幼崽吸引走了。

這、這麼多小娃娃的嗎 ?

赤垣看著絨絨逐漸塌回去的毛,笑了。

他彎腰戳了下絨絨的小屁股。

“去玩吧。但是不能用赤火燒別人。”

“嗯” 絨絨大聲答應了一聲,立馬撒開腿跑進了幼崽球球群里,要不是那身特立獨行的粉毛,乍看去還真難以分辨那只是絨絨。

幼兒園的老師也看到赤垣了他不認識赤垣,但他知道妖管局里大名鼎鼎的絨絨崽,于是一想也就猜到了赤垣的身份。

“顧隊,這是要送絨絨過來上幼兒園? ” 老師雖然這樣問,但心里卻有點疑問,送孩子過來不該是從正門嗎?

赤垣看著淹沒在球球崽崽群里的崽,笑了下︰“看絨絨自己的想法。”

老師笑了︰“一開始都是不願意的,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類的幼崽,有家長在的時候玩得開心,但看不到家長就是另一回事了。每年新學年收幼崽,都要哭個一周到一個月。”

赤垣並沒聽進去的樣子︰“絨絨懂事早,也學會說話了,你們這里會教妖怪運用法力嗎? ”

老師點點頭︰“有妖怪老師專門教這個的,而且效果非常好,你看院子里這些化形的幼崽,幾乎都是跟著老師學,然後自己主動化形,而不是被外力引導的。”

赤垣看了眼院子里的幼崽們,雖然幾乎都是半妖,但這些妖怪幼崽的靈氣都非常渾濁,還有幾個感染者,能讓他們化形,這老師不說法力如何,教導水平還是不錯的。

“好。” 赤垣應了一聲,卻結束了這個話題,“絨絨在這里玩一會,不介意吧。”

老師︰“.........” 您把崽都放進來了,這會才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老師聳聳肩︰“沒關系,這些幼崽們都很乖,偶爾發生點小摩擦也不是大事。不過馬上就要做操了。”

老師的話音剛落,院子里又響起了音樂聲,幾個老師出來招呼幼崽們整隊。

絨絨這會還在滑梯上,正玩得高興呢,就見所有小伙伴都跑到了院子里,然後站成了一排排的,跟著那幾個大人開始蹦蹦跳跳。

絨絨看著他們,也想加入進去,但是他蹦了兩下卻發現自己跟不上,可是其他所有小朋友都會的樣子。

絨絨︰“.........” 他難道,被孤立了?

絨絨震驚,呆呆站在那里看著整齊地蹦蹦跳跳的小朋友們,一股委屈從心底油然而起,他們不帶我玩 !

赤垣見狀,嘴角翹起了十分細微的弧度,然後伸手把絨絨召喚了回來。

絨絨蔫噠噠地走到了赤垣跟前。

赤垣難得溫柔貼心,拿出了奶**喂絨絨喝了點粘果汁,然後問絨絨︰“絨絨是不是想跟小朋友們一起玩? ”

絨絨看了赤垣一眼,委屈巴巴︰“絨絨,不會。”

赤垣輕輕揉了揉絨絨的小腦袋︰“那是因為小朋友們上幼兒園,老師教過他們,所以他們都會。”

絨絨疑惑抬頭︰“幼兒園? ”

赤垣指了指這個彩色的大院子︰“這里就是幼兒園,是幼崽們玩耍學習的地方,你看那些化了形的小朋友,一開始都跟絨絨一樣,但是上了幼兒園後,就會化形了。 不過他們的靈氣沒有絨絨醇厚,所以化形出來的樣子還有些妖怪樣子。如果是絨絨的話,一定可以化形成漂亮娃娃的。”

化形 !

絨絨蔫下去的頭毛一秒豎立,看向赤垣,“幼兒園,化形呀”

赤垣點頭︰“對,幼兒園的老師會教幼崽們化形的。”

絨絨的眼楮越發亮堂,然後激動地發出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聲音。

“爸絨絨,要幼兒園”

赤垣露出了一個微笑︰“絨絨想上幼兒園嗎? ”

絨絨猛力點頭︰“嗯呀”

赤垣︰“但上幼兒園不是玩哦,每天都要過來,絨絨要是做不到的話,是不能上幼兒園的。”

絨絨自信抬頭︰“絨絨,可以”

赤垣的眼神慈愛︰“那一會就跟小白商量一下吧,如果他同意,就送絨絨來幼兒園。”

絨絨高興地蹦了起來︰“嗯咪呀”

 

作者有話要說︰  

成年絨絨︰這是我的命運發生歷史性轉折的一天。

 

番外(7) 五上學

這個幼兒園的性質跟旁邊的學校一樣, 主要用于讓妖怪幼崽,在邁向人類社會前適應的過渡性學校。

所以赤垣也不算說謊,這個幼兒園是真的主要教幼崽化形的。

于是在絨絨的積極、主動、強烈要求下,甦白欣喜又欣慰的同意了絨絨上幼兒園的事。

並興致勃勃帶絨絨跟和賀狄去買了全套的學習用品, 也不管絨絨現在壓根連筆都沒法握。

第二天一早,甦白一家起了個大早,送兩個孩子上學去了。

賀狄很興奮, 絨絨也很興奮。

他們先送了賀禮進適應期學校, 然後才送絨絨去幼兒園。

幼兒園門口的家長比適應期學校多多了, 不少幼崽還背著小書包不管是不是人類形態。

好在昨天甦白“未雨綢繆”,。

這會絨絨背上也有一個泡芙造型的小書包,軟乎乎的小書包里, 裝著一小盒粘果粉末, 以及甦白用粘果給絨絨做的磨牙零食。

甦白跟赤垣隨著家長們走到了幼兒園門口,然後甦白彎腰把絨絨放到了地上。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幼兒園院子里的地上鋪著一層柔軟的墊子,以防絨絨這樣不方便穿鞋的幼崽凍著。

絨絨到了地上, 立馬四下張望著小朋友們, 喜滋滋地顛顛朝門里跑了兩步, 然後才記起還沒有跟甦白他們打招呼, 于是又停下來回過頭。

“媽咪,絨絨, 幼兒園啦”

甦白不由彎下腰, 用手撐著膝蓋,沖絨絨笑︰“嗯,絨絨上幼兒園了, 等放學了我們來接你哦。”

絨絨點頭︰“嗯呀” 說完,立馬背著小書包,噠噠噠地跟著小朋友們沖進了幼兒園。嗨呀,今天要先玩什麼呢?

一邊的幾個家長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對甦白他們表示羨慕。

“你們家孩子真好啊,上幼兒園都不哭的,我們家那個剛來的時候哭了一星期呢。”

旁邊一個家長頗是心酸地接了話去︰“哭一星期還好,我們家那崽都來一個月了,今天送他來的時候還抱著車門不撒手,好不容易才給扒拉下來的。”

也有家長向甦白取經︰“我就沒見過這麼聽話的孩子,你們怎麼教的啊? ”

甦白忍不住有點兒小驕傲,笑著答道︰“沒有教,昨天他來幼兒園玩了一會兒,就主動跟我們說要上幼兒園,今天早上出門還在催我們快點呢。”

“ 。”

家長們發出了齊刷刷的羨慕聲音,又酸又慕地掰扯了一會。

叮咚咚 幼兒園上課了,老師們帶著幼崽們進教室,教室門一關,院子就冷清了下來。

在幼兒園門口的家長們也都散了。

甦白隔著幼兒園大門看了看緊閉的教室,還有些不想走。

赤垣卻已經打開車門了,“我們先走吧。”

甦白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看教室,猶豫了幾秒才上了車。

“哎。” 車子緩緩啟動,甦白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心里滋味百雜。

赤垣問︰“舍不得? ”

甦白點頭︰“絨絨才一歲啊。孩子長得也太快了。”

赤垣沒有立刻答話,而是過了幾秒才答非所問道︰“現在九州跟太荒的環境不明朗,我不知道太荒意識還剩下多少元氣,破碎的壁壘還會不會繼續崩塌。雖然現在九州跟太荒看似平靜,但誰也說不清危機什麼時候會來。 我跟你的力量雖然在九州不用畏懼誰,但終究不是全盛狀態。如果這期間太荒壁壘再有什麼移動,我們會很吃力。”

赤垣嘆了口氣,眼神卻非常堅毅︰“所以,絨絨快點長大是好事。”

甦白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兩個世界的壁壘崩塌,雖然跟他們這幾個始祖接二連三“隕落”有關,但誰也不能斷言里頭就沒有其他的力量推波助瀾。

“嗯,先生考慮的是。” 甦白釋然,笑了一下。

“絨絨化形前,陣法、法術、寫字這些都還做不到。不過咱們家絨絨聰明,在他化形前可以教他一些法術基礎和九州的知識,這樣化形後的學習就事半功倍了。”

赤垣︰“.........” 他以為自己就夠“鐵石心腸”了,沒想到他們家小白才是深藏不露。

赤垣想了想自家崽軟乎乎的手感,老父親的良心終于翻騰上來了一點。

“也不用這麼急,至少絨絨成年前的時間壁壘九成九不會出問題。所以在他化形前,還是按部就班,我們督促好他的學習就行了。”

甦白點頭︰“那好,誒,先生你不去上班嗎? ”

車子拐了個彎,直接錯開了妖管局的大門。

赤垣︰“今天調休難得跟你兩個人出來,去走走吧。”

甦白頓了下,然後笑了︰“好。”

上午十一點,幼兒園上午的課已經結束了,因為幼崽長毛的很多,而老師會法術的只有一個,且法力薄弱,所以飯前飯後給幼崽們清潔會很花時間。

“小朋友們排好隊,一個個洗手手哦。” 幾個班的老師都在招呼自己班上的小朋友們,一時間院子里人聲鼎沸。

忽然,有個化形了上半身的胖小孩指著大門的方向,大聲跟老師告狀。 “老師絨絨跑啦”

所有的小朋友跟老師們都看過去,只見絨絨小朋友背著他的泡芙小書包,正噠噠噠地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老師忙不迭地過去攔住他。

“絨絨要去哪兒啊 ? 現在快到飯點了,要洗手手吃飯了哦。”

絨絨仰頭看著老師,奇怪道︰“絨絨,媽咪有飯好吃的” 吃飯找媽咪,沒毛病啊。

老師也帶過很多幼崽了,一聽就知道絨絨的意思,然後就對絨絨殘忍搖頭。

“不可以哦。小朋友上幼兒園後就要在幼兒園吃午飯,下午四點可以吃點心,五點放學了才能跟家長回去哦。”

絨絨︰“.........” 什麼,意思 ?

老師舉起自己的手,露出手腕上大大的卡通電子表,“絨絨看,現在才十一點十五分,還有近六個小時絨絨才能離開幼兒園哦。”

絨絨對時間的概念還很模糊,但他知道“六”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他化形才只需要“一”到“二”年呢 絨絨震驚,絨絨不信。

絨絨抬起小短腿指了指幼兒園的大門︰“媽咪,爸呀”

老師︰“絨絨的媽咪跟爸爸已經回家了,他們早上送絨絨過來的時候不是跟絨絨說過,放學來接絨絨的嗎 ? 絨絨不記得啦? ”

絨絨記得,但放學指的不是吃飯的時候嗎?

昨天笨蛋爸爸就是這麼跟他說的呀 ?

老師繼續溫柔勸說︰“那絨絨現在要跟老師回隊伍,排隊洗手手準備吃飯了哦,今天的午飯煮了魚丸,很好吃的哦。”

不可能,沒有人做的飯有媽咪做的好吃!

他昨晚看到媽咪在廚房腌了五花肉,說是要烤的。

他吃過的,五花肉的皮烤脆了,肉汁烤化了,聞著特別香,他一個人就吃了腦袋大的一塊!

絨絨想著脆皮烤五花,越想越委屈,圓溜溜的小眼楮里開始蓄水。

老師一見不妙,正想再搶救一下的時候,就聽絨絨“咪”的一聲哭了。

“咪嗚絨絨要媽咪,五花肉咪嗚笨蛋爸爸”

老師︰“.........” 五花肉 ?

老師哭笑不得,但也哄不住絨絨,只好給甦白打了電話過去,為了安撫絨絨,用的是視頻通話。

甦白也不知道在哪兒,周圍看著很僻靜,背景是一片樹叢。

“媽咪呀” 絨絨哭得顏色加深的小臉湊到了鏡頭前,梨花帶雨,“媽咪,絨絨五花肉,回呀”

甦白看著絨絨的眼淚,很是心疼,安慰道︰“絨絨不哭,是想吃五花肉嗎? 今晚媽咪就給你烤。”

絨絨還是委屈,奶聲奶氣地望著甦白︰“絨絨,想媽咪呀。”

甦白開口前,赤垣擠佔了鏡頭的三分之二,看著絨絨問道︰“絨絨是不想上幼兒園了嗎? ”

絨絨看到赤垣,怒從毛里起,赤火都差點噴出來︰“笨蛋爸爸! ” 都快破音了。

赤垣眉毛都沒動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機,不知道點開了什麼,里頭傳出了他跟絨絨的聲音。

赤垣︰“要上幼兒園就不能半途而廢,不能去玩半天就鬧著要回來、不上學了。絨絨做得到嗎? ”

絨絨︰“得到”

赤垣︰“如果絨絨做不到,那到化形前都不能吃冰激凌,說話算話? ”

絨絨︰“算呀”

赤垣關掉錄音,看向視頻那頭已然停止哭泣,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鏡頭這邊。

赤垣︰“所以,絨絨現在是不要上幼兒園了嗎? 如果是的話,那我們現在就來接你回家。”

絨絨的小嘴巴張著,整個石化了一樣。

這一刻,一周歲的絨絨忽然窺見了大人世界的“骯髒”一角。

一邊的老師見絨絨都木了,忍不住小聲跟赤垣勸︰“顧隊,你這種教孩子的手段太激烈了,孩子可能會承受不住而....” 他話沒說完。

卻見屏幕里的赤垣勾起了嘴角,甦白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老師一愣,低頭看去。

就見剛才還像是要二次水漫金山的絨絨,此時臉上已然沒有了任何要哭的跡象,甚至連委屈都收回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眼楮里都要蹦出火花來了。

“不回呀” 絨絨大聲地喊出了這句話,尾音還冒著奶泡,小短腿卻跺得啪啪響。

“絨絨,幼兒園,化形,笨蛋爸爸”

赤垣“哦”了一聲,“那我們下午再來接你,晚上給你烤五花肉吃。”

說完直接掛斷了視頻。 絨絨看著黑掉的屏幕呆了呆,嘴巴癟了一下,旁邊的老師以為他要哭,但卻沒想到絨絨忍住了。

絨絨轉身朝著小朋友隊伍的方向走,走得擲地有聲,心里不斷重復著一個咒語。

回去就撓禿笨蛋爸爸!

半塊五花肉都不給他吃!

晚上不準他跟自己和媽咪睡,一個人去睡沙發吧!

 

作者有話要說︰  

絨絨是很堅強的,堅強並能哭。

嗯,沒毛病。

 

番外(8) (六)體檢 絨絨說到做到。

第一天放學回家, 吃完烤五花肉,絨絨就開始跟笨蛋爸爸算總賬了。

“不睡!” 絨絨站在臥室床上的枕頭邊, 四肢張開。

一副恫嚇的姿勢沖著床邊剛進門的赤垣咆哮,“笨蛋爸爸, 沙發呀!”

赤垣︰“…………” 我看你是真的長大了。

赤垣操著手, 看著床上炸毛的崽, “這是我的床, 為什麼我不能睡?”

絨絨︰“媽咪的,絨絨的, 笨蛋爸爸沙發的!”

一邊看熱鬧的甦白不嫌事兒大地鼓掌︰“哇, 絨絨說了長句了呢,真棒!”

絨絨一聽甦白的夸獎, 下意識小尾巴就要翹起來,不過一看“階級敵人”還沒投降, 又立馬嚴陣以待, 只是小嘴叭叭地開始驕傲。

“嗯呀!笨蛋爸爸沙發的!絨絨媽咪的!”

甦白繼續鼓掌︰“絨絨真厲害。”

赤垣︰“…………”

赤垣無奈地看了甦白一眼, 甦白對他笑了起來, 然後拿起床上的一個枕頭塞到赤垣懷里。

“先生,今晚你去客房睡吧。”

赤垣的臉一木, 眼里露出了幾分不敢置信的光——這個表情倒跟絨絨很像。

“你讓我出去睡?”

甦白卻是不為所動, 甚至還隔著枕頭推了赤垣一把︰“先生,今天你惹絨絨生了好大的氣,難道還想絨絨一直跟你鬧脾氣?”

赤垣想說鬧就鬧吧, 他算是明白了,幼崽並不都是小白那樣可愛的,所以等絨絨長大了,沒什麼是一頓揍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但這話赤垣只敢在心里嗶嗶,因為他有預感,一旦說出來的話,他可能會得到他家小白的第一頓揍。

甦白看赤垣似乎不服氣的樣子,于是繼續說道︰“我知道先生也寵愛絨絨,但是在教育孩子方面,先生你……”

甦白欲言又止,最後委婉道︰“可能方法有些太強硬了,大一點的孩子這樣教育沒問題,但絨絨才一歲呢。”

絨絨抓住時機給他笨蛋爸爸劃重點︰“一歲呀!”

赤垣︰“…………”

甦白︰“…………”

好吧,他們家崽的小腦瓜可能不止一歲。

但這不是重點。

甦白看著赤垣的眼楮,笑道︰“所以,先生?”

赤垣看著甦白的笑容,又看看床上有了甦白撐腰後,頭毛都翹起來了的絨絨,最後也只能認命,抱著枕頭出去了。

絨絨看到赤垣抱著枕頭離開,高興地當即“咪呀”了好幾聲。

“你呀。” 甦白伸手點了點絨絨的妙脆角,語氣無奈,“讓爸爸睡沙發真的好嗎?”

絨絨頓時怨氣回路,叭叭地跟甦白告狀,“爸爸笨蛋!”

甦白知道絨絨雖然聰明,但還不是能跟大人一樣講道理掰扯對錯的時候,于是也就順著他的話說。

“嗯,是爸爸笨蛋了,那絨絨現在不氣了嗎?”

絨絨想了想——還是有點,但好像也找不到撒氣的地方了。

于是就保持氣勢洶洶的姿勢,站在床上側仰著頭發呆。

甦白也不急,就在床邊的地毯上坐下,然後趴在床邊,伸手輕輕順絨絨的毛。

“雖然爸爸是笨蛋,但絨絨知道爸爸是愛你的對不對?”

絨絨回神,不回答,哼哼唧唧了一聲,然後趴在床上,毛毛蟲一樣往前拱了拱,好讓甦白給他順毛的手落在後腰到屁股上。

甦白笑了下,順從絨絨的意願給他揉起了小屁股。

“雖然爸爸是做的有些不對,好吧,很過分。”

看到絨絨抬起腦袋,目光灼灼望過來,甦白從善如流地改了對笨蛋爸爸的行為定性。

“但這是絨絨答應過的,對不對?”

絨絨一聽到這個,腦袋又耷拉下去了,趴在床上偏過頭,繼續哼唧。

——早知道是這樣的幼兒園,他才不會答應呢!!

甦白也偏過頭去,把腦袋擱在床墊上,用同樣的姿勢看著絨絨。

“絨絨想要快點長大,變得厲害,可以化形,還可以保護媽咪,對不對?”

這次絨絨應聲了,盯著甦白奶兮兮地回答︰“嗯呀。”

甦白︰“要長大的話,就要上學哦。幼兒園可以學會化形,學會化形後就可以學習九州的知識,然後可以用九州的知識賺錢,買好多絨絨想要的東西。”

絨絨立刻搶答︰“冰激凌呀?!”

甦白笑了起來︰“對,冰激凌,巧克力,大蛋糕,絨絨想要什麼就可以買什麼。而且除了買東西,絨絨還可以用法術——就像赤火那樣,但可以讓赤火變得更厲害。”

更厲害。

絨絨的眼楮慢慢睜大——比笨蛋爸爸還厲害嗎?可以一爪子撓禿笨蛋爸爸的頭嗎?

甦白現在已經听不到絨絨的心聲了,但這小表情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麼。

于是甦白昧著良心點頭︰“如果絨絨努力學習的話,會比爸爸還厲害的哦。”

絨絨把腦袋抬起來,眼楮亮晶晶的︰“咪呀!”

甦白笑道︰“你看,爸爸送絨絨去幼兒園,也是為了絨絨好,是不是?那今晚讓爸爸睡一晚沙發,絨絨明天就原諒爸爸了,以後也不能因為上學跟爸爸鬧脾氣了哦。”

絨絨猶豫了一下,最後大人大量地哼唧了一聲︰“嗯。”

“絨絨真棒。” 甦白湊過去親了一口絨絨的小腦袋,然後抱著絨絨去洗漱了。

……

第二天,甦白怕絨絨還要氣,于是抱著絨絨去參觀了一下睡了一晚沙發的笨蛋爸爸。

赤垣當然發覺了他們的動作,但因為甦白提前打了招呼,所以他裝作沒醒。

赤垣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身高,即使沙發很寬大,他躺在上頭還是顯得捉襟見肘,身上蓋著一條薄被,被子因為在沙發上堆不下,直接滑落到了地上。

怎麼看怎麼可憐。

甦白小聲跟絨絨說話︰“絨絨去叫醒爸爸,告訴他今晚不用睡沙發了,好不好?”

絨絨雖然常跟赤垣叭叭個不停,但也不是真的討厭赤垣。

看到笨蛋爸爸這個樣子,絨絨也有些心疼的。

于是被放到了沙發上後,絨絨站在赤垣的枕頭邊,看著赤垣的睡臉,小小聲叫了一聲︰“爸呀。”

赤‧根本沒睡‧垣聽到了,卻裝作沒聽到,繼續睡,還睡得一臉痛苦。

絨絨有些無措,想了想,然後兩只小短腿扒拉到了赤垣的臉旁邊,然後用小腦袋去蹭赤垣的臉頰,邊蹭邊喊。

“爸呀,起啦。不要沙發啦!”

赤垣聽到這話,才“睡意朦朧”地睜開了眼楮,伸手兜住了絨絨,笑道︰“絨絨早。”

絨絨見他醒了,就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高興的︰“早呀!爸,不要沙發啦,絨絨愛你的。”

赤垣一愣,眼神隨即溫柔下來,有點兒不太習慣,但眼里盈滿喜悅地對絨絨說道︰“嗯,我也愛你的。”

絨絨開心地原地顛了顛。

自此,兩父子徹底“冰釋前嫌”。

賀狄跟絨絨的學校都是早上八點上課,一家人吃了早飯,就急匆匆出門了。

他們依舊是先把賀狄送到適應性學校,然後才去送絨絨到幼兒園。

不過今天的幼兒園似乎有些不一樣。

“這是在做什麼?” 甦白抱著絨絨下了車,問站在門口的一個老師。

經過昨晚中午的“出走事件”,老師們都知道了絨絨的存在,于是笑著招呼了一聲,然後跟甦白解釋。

“今天是每學期定時體檢的日子,家長們要陪同過去,在整隊呢。——你們沒接到通知嗎?”

甦白跟赤垣還真沒有。

老師看出了答案,忙說道︰“那可能是入學手續還沒更新到那邊去,體檢通知都是體檢中心發的。不過不要緊,你們帶著絨絨一起來就行了,也不遠,就在隔水街那邊,整好隊後我們坐校車過去——你們有車的話,可以跟著校車一起過去。”

甦白點頭,又問道︰“體檢都會檢查些什麼?絨絨今天吃了早飯了,有影響嗎?”

老師笑道︰“沒關系,給幼崽檢查不用空腹,大多都是測視力、三圍之類的——其實就是為了記錄幼崽們的成長。”

甦白明白了,于是配合老師的指示,一家三口開著車跟著校車去了體檢中心。

體檢中心不大,幼兒園的家長和幼崽們過去就幾乎滿員了。

不過都安排得僅僅有條,甦白他們等了沒一會就到他們的號了。

“是絨絨小朋友啊。”

漂亮的護士走過來,彎腰對甦白懷里的絨絨微笑,“今天阿姨們要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絨絨可不可以乖乖配合一下呢?”

絨絨剛才看了不少小伙伴們體檢,已經差不多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于是立刻舉起小短腿︰“可以呀!”

護士听到絨絨清晰的吐字,有些詫異,隨即笑得更溫和了一些。

“那絨絨站到這里來,阿姨給你量一下圍度——就是絨絨有多高、多長,肚肚有多圓。”

長? 那絨絨可長了!

絨絨昂首挺胸地走進護士指著的位置,接著小腦袋往前一抻、小尾巴往後一翹,拉成了一條毛絨絨的粉色直尺。

“咪呀!” 量吧。他已經長了好多好多厘米了呢!

護士被他逗笑了,然後拿起一條軟尺,把尺頭放在絨絨的腦袋上,沿著絨絨的身體拉長了軟尺,一路到了絨絨屁股上。

接著護士溫柔且不容拒絕地摁下了絨絨平行的小尾巴,甚至把屁屁上蓬松出了一兩厘米的毛也給壓了下去。

“21公分,很不錯哦。” 護士報出了數字,彎腰對絨絨微笑,“現在要給絨絨量高度,絨絨可以把腦袋抬起來了哦。”

絨絨抬起了頭,然後看向護士︰“公分?”

護士拉起軟尺,露出一截刻度對絨絨解釋道︰“公分就是厘米,就是這麼長的哦。”

所以,21厘米?

絨絨朝著護士那邊走了兩步,仰頭大聲道︰“錯了呀!”

護士一愣,沒明白︰“絨絨說什麼錯了啊?”

絨絨嚴肅地說道︰“絨絨,二十五厘米呀,一厘米,好多的!”

基礎長度25厘米,加上每天一厘米,絨絨現在已經好多好多厘米了!

護士也有些迷茫︰“沒有錯哦,絨絨是21厘米,不是25厘米長的。”

絨絨︰“……???”

絨絨不信,絨絨扭頭去看赤垣︰“爸呀,絨絨,一厘米呀!大呀!”

赤垣︰“…………”

甦白︰“…………”

雖然崽真的長大了一厘米,但他們還真的沒辦法高興得起來呢。

護士也有些疑惑,看向甦白跟赤垣,問道︰“二位家長,難道你們家幼崽還有其他形態嗎?”

赤垣︰“…………”

甦白︰“…………”

不,沒有。

這個說來話有點長。

尷尬的幾秒沉默後,赤垣選擇坦誠以待,他彎腰看著絨絨,承認自己的錯誤︰“以前是我量錯了,絨絨只有21厘米。”

甦白︰“…………”

護士︰“…………”

絨絨︰“????”

絨絨被殘酷的事實迎頭痛擊,腦海中山一樣大的未來土崩瓦解,悲痛的絨絨發出了久違的哨子音︰“爸爸笨蛋!!!”

冰釋了兩個小時不到的父子情,在此刻宣布重新凍結。

凍到掛霜的那種凍結。

 

作者有話要說︰  

甦白︰我已經盡力了。

———— emmm,我有一種番外字數要寫彪的預感。

因為還有兩個想寫的點還沒寫。

算了,隨意吧!新坑求收藏鴨!順手收藏作者專欄,開坑更新實時提醒,你,值得擁有!!

 

番外(9) (七)啾咪

要說這“一厘米”的事情, 也不全是赤垣的鍋,祝福絨絨“每天長大一厘米”的常山, 還有熱衷看熱鬧的蘇白都有責任。

于是蘇白在絨絨開始咪嚎之前,先開了口。

蘇白:“其實絨絨不止25厘米呢!”

“…………”

赤垣默默看了蘇白一眼——飲鴆止渴?

蘇白對赤垣投去個“安心”的眼神,然后低頭看著絨絨。

絨絨本來都仰著頭開始往眼睛里蓄水了, 但聽到蘇白這話, 立馬打斷蓄水, 看向蘇白:“咪呀?”

蘇白一臉認真, 對絨絨說道:“之前爸爸給絨絨量的,是絨絨化形后的身高哦。”

絨絨眯着眼睛, 沉默——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顧絨絨了, 他現在是窺見過大人“骯髒”世界的赤絨,不會再被爸爸媽咪的花言巧語給……

“絨絨至少有39厘米長哦!”

39! 絨絨眯著的眼睛一秒睁圓, 什麼大人的骯髒世界瞬間變成了泡沫。

他知道的,“九”是最大的數字, “三”比“二”大。

所以39是比25要厲害得多的數字! 天呐, 絨絨已經這麼大了嗎!

絨絨腦海中坍塌的“山型絨絨”再次拔地而起, 他激動地跺著腳, 一蹦一蹦地向蘇白確認:“絨絨,三十九呀!”

蘇白非常有底氣地點頭, 豎起一根手指:“絨絨知道為什麼爸爸之前没給絨絨量對嗎?”

知道啊。 絨絨點頭:“爸爸笨蛋呀!”

蘇白:“…………”

赤垣;“…………”

蘇白忍住嘴角的笑意, 輕咳一聲,繼續保持認真地跟絨絨搖頭:“不是哦。”

絨絨一愣,然后詫異地看了赤垣一眼——爸爸居然不是笨蛋嗎?

赤垣:“…………”

蘇白把絨絨的注意力拉回来, 說道:“爸爸之所以量不準絨絨的長度,是因为爸爸量的是絨絨化形后的長度呀。”

赤垣挑了下眉——妖怪幼崽化形,一般都是在靈智具備后,化形出的幼崽很少會是嬰兒狀態,少則三五歲,大則少年。

所以39厘米還真輕而易舉就能辦到。

只是……這也行?

事實證明事真的行。

蘇白持續彩虹屁攻擊:“一開始絨絨化形后只有25厘米,但是絨絨每天都在變厲害,每天都在長大,所以爸爸也不知道絨絨現在到底多大了。但是絨絨這麼厲害,化形后一定有39厘米長的!”

絨絨飘了,他抬起自己的小爪爪看了看,然后拍驚堂木一樣啪地把爪子放下,昂首挺胸地看著自己的爹妈,豪氣干雲:“絨絨,39呀!”

赤垣:“…………” 行吧,你開心就好。

于是“重新變大”了的絨絨,非常配合地做完了接下来的體檢。

蘇白把體檢的本子收好,打算回去給絨絨做一個成長日記。

雖然時不時有些小插曲,但小兩隻在學校的日子還算順遂,且都交到了要好的小伙伴。

眨眼過去,就到了寒假的時候。

寒假前,有家長會要開,蘇白跟赤垣一人去一邊。

蘇白去了賀狄那里,赤垣則帶著絨絨去幼儿園。

如果說絨絨上幼儿園只是托儿所,那賀狄上的這個學校,適應得已經突飛猛進了。

“我覺得年后賀狄没有必要再來這個學校了。”

家長會后,老師找到了蘇白,跟他說起了賀狄的事情,“賀狄因為有在人類社會生活過的經歷,所以適應的非常快。我們學校主要是幫妖怪適應人類社會,在教學方面會比較薄弱,所以我覺得賀狄已經不太適合在這個學校了。”

蘇白也明白這一點,不過有些愁:“但我記得華國這邊的學校是一個學年分兩期,如果學習的話,要等到明年9月才是合適的時間。”

老師點頭:“是這樣的。我的建議是你們可以請家教,再到明年9月之前的這幾個月,可以給賀狄適當補充一知識,也能更好的根據賀狄的情况調整教學,看他適合上哪一個年紀。然后等到9月再報名。”

蘇白:“也好,謝謝老師。”

老師笑了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如果你們決定了的話,到明天下午五點之前都可以過來辦理離校手續。”蘇白應了:“我知道了。我跟賀狄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的話,我們今天就把手續辦了。”

老师:“那好,我想說的就是這個,那我先回辦公室了,一會你們如果確定要辦理手續,可以直接去行政樓。”

“好。”

跟老師離開教室后,蘇白揉了把等在門邊的賀狄的头发。

“爸爸。”

賀狄很開心,因為他在今年的考試里得到了全年記第一的成绩,手里還抱著作為獎勵的一套文具。

蘇白也跟著笑了下,“賀狄,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蘇白把跟老師交談的内容跟賀狄重複了一遍,徵詢他的意見:“你怎么想呢?是想繼續在這裡上學,還是請家教老師?”

賀狄雖然平常乖巧到有些怯懦的樣子,但在這些事上,卻非常果斷。

“爸爸,我想請家教老師。” 賀狄的眼神堅定,對自己的未來有著非常明確的規劃。

“我想要快點學習、學習更多更好的東西,成為厲害的人,然後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給大家買所有想要的東西。”

蘇白又揉了揉他卷卷的黑髮,“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們就去辦離校手續——那休息一周就請家教老師吧。”

賀狄卻頓了頓,然后有點害羞的仰頭看著蘇白,請求道:“爸爸,能不能明天就請啊?”

蘇白詫異:“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要休息幾天嗎?這樣很累的。”

賀狄一臉疑惑,“不累啊,學習很有趣的。”

蘇·背一本書用了30年·白:“…………” 行吧。

蘇白答應了賀狄的要求,辦了離校手續后,蘇白就帶著賀狄去了隔壁幼儿園。

幼儿園的家長會比賀狄這邊還結束得早,蘇白過去的時候幼儿園已經没有多少孩子了,但赤垣和絨絨還站在院子里。

蘇白在門口就聽到了絨絨的聲音。

“要呀!” 絨絨站在幼儿園的塑料滑梯上,冲跟前的赤垣大聲說道,“絨絨玩呀!”

赤垣木著臉:“這是幼儿園的東西,不能帶走。你想玩的話,等放假完了就送你回來玩。”

絨絨不樂意,伸出小短腿著滑梯邊上的一串梅花小腳印。

“絨絨的!” 這是上次上美術課,老師說“小朋友們可以給自己的書本上蓋手印,這樣自己的東西就不會弄錯了哦 ”

然后絨絨就一馬當先冲出了教室,在滑梯上蓋了一長串的梅花印。

不過雖然蓋了印,但絨絨還是“大方”地讓所有小朋友都可以玩,所以老师們也只當他蓋印的舉動是好玩。

但没想到是在這儿等著呢。

幼儿園老師站在旁邊,一臉的哭笑不得。

“絨絨,老師說蓋印的前提,東西要是自己的才行啊。”

絨絨歪歪頭,啪啪拍了拍滑梯:“就是呀,絨絨的呀!”

老师:“…………”

赤垣:“…………”

這到底是哪儿來的小土匪?

“在鬧什么呢。”

蘇白笑著走了過来,賀狄高興又期待地叫了赤垣一聲,“大爸爸。我得了第一名,你看,這是我的獎品。”

赤垣低頭看著贺狄手里的文具,木著的臉上柔下了幾分,露出了個浅浅的笑。

他伸手胡亂揉了一把賀狄的頭髮,“嗯,不錯。”

賀狄“嘿嘿”笑了兩聲,臉上红彤彤的。

一边的蘇白對赤垣擠了擠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賀狄就對赤垣崇拜的不行,要是赤垣能夠肯定他一句,賀狄就能高興到恨不能變回原形。

就像現在這樣似的。

當然,如果蘇白能夠把記憶倒帶的話,他就能發現現在的賀狄跟以前對赤垣加了五百層濾鏡的他是一樣一樣的。

“媽咪呀!” 絨絨站在滑梯邊缘,仰頭叫蘇白。

蘇白伸手把絨絨抱起來,然后問道:“絨絨喜歡滑梯嗎?”

絨絨立馬告状:“滑梯,絨絨的。爸不给絨絨呀!”

赤垣:“…………”

蘇白笑着捏絨絨的小圆耳朵:“這個滑梯是幼儿園的,絨絨不可以占為己有哦。”

絨絨不明白,亮出小短腿的肉墊給蘇白看:“絨絨蓋啦!是絨絨的呀!”

蘇白握住他的小短腿,“那如果這樣就算的话,媽咪把絨絨的蛋糕、冰激凌、巧克力全部蓋上自己的手印,是不是那些都是媽咪的了?”

絨絨:“??!!!”

“不呀!” 絨絨立馬反駁,但又認真說道,“是絨絨的,給媽咪吃。”

蘇白没忍住,低頭親了絨絨一下。

但道理還是要講。

蘇白:“所以這個滑梯是一樣的,這個是幼儿園的,絨絨蓋章了也不能是絨絨的——不過絨絨實在喜歡的話,爸爸可以给你哦。”

絨絨聞言,立刻get到了精髓,回頭對赤垣兩眼放光:“爸,買呀!”

赤垣:“…………” 哦,這種時候就想到我了。

蘇白卻伸手點點絨絨的小腦門,說道:“不是買,但可以在咱們后院给你做一個從山上下來的大滑梯哦。”

從山上滑下來……絨絨仰著頭,回憶了一下他們家后院的那座山丘——對成年人來說,這座山并不高,只能算是丘陵。

但在絨絨眼裡,那可高了!

“咪呀!” 絨絨像是被天大的餡餅砸到的小傻子,喜到只會“咪呀”個不停了。

蘇白等他的高興勁儿緩了緩,才繼續說道:“所以,絨絨親爸爸一下,爸爸就給你做山道滑梯哦。”

赤垣的眉頭動了動,眼睛看向絨絨,身體卻矜持地没有半分挪動。

絨絨并不懂“矜持”是什麼東西,他現在的眼裡只有滑梯。

“爸呀!” 絨絨直接轉身朝赤垣那邊撲騰,蘇白配合地把他递了過去。

赤垣伸手去接,剛托住絨絨的后腿,絨絨前腿已經迫不及待扒拉上赤垣的臉了。

“啾咪啾咪呀!” 絨絨的小腦袋在赤垣臉上胡亂親著,邊親還邊給自己配音。

赤垣被糊了一臉口水,絨毛搔得他有些癢,臉上木著的表情也終於繃不住,綻出個笑來。

“行了。給你做。” 赤垣把絨絨抱開了一些,看著這團粉色毛球,很是无奈。

絨絨高興得毛都有些炸了,伸出兩只爪爪:“九個呀!”

赤垣:“?”

絨絨:“絨絨啾咪,九個,滑梯九個呀!”

赤垣:“…………”

蘇白:“…………”

赤垣又氣又好笑,頓了頓,忽然低頭親了絨絨幾下,“好了,還给絨絨了,一個都没了。”

絨絨:“ ???”

絨絨被親懵了,被點穴一樣呆了好一會,然后终于發出了控訴的聲音:“爸爸笨蛋!絨絨啾咪呀!”

于是回去的路上,兩父子展開了一起啾咪攻防戰,最終以絨絨多親了一下勝利,得到了一個山道滑梯。

 

作者有話要说:  

絨絨:我機靈著呢!

赤垣:……(你對自己的誤解很深)(欲言又止.jpg)

———— 還有差不多兩三章的樣子!愛你們!比心!

 

番外(10)漂亮娃娃

那是蘇白到九州的第三年,立夏。(..)

重叠區裡的氣候比外面惡劣一些,剛到立夏,空氣中已然有了絲絲燥熱。

清晨七點,蘇白就被熱醒了。

脖子上像是捂著一個熱水壺,毛乎乎的還亂蹭。

蘇白扭了下頭 , 皺眉推了一下脖子上的熱水壺 ,嘟囔:“先生,好熱。”

“可不是我。”赤垣的聲音卻是從上方傳來的 ,吐字清晰,顯然是醒了一會了。

蘇白一愣 ,然後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先看到了坐在一邊俯視著他的赤垣。

赤垣赤著上身,鼓起的肱二頭肌上還有幾道細細的划痕 ,像是貓抓的一般。

他嘴角噙著笑,盯著蘇白身上看。

蘇白反應過來 ,就伸手把脖子上的“熱水壺”扒拉下來 ,打開了一看。

嚯,一个胖娃娃。

“哎。”蘇白輕叫了一聲 ,把胖娃娃在被子上輕輕放下了。

胖娃娃看著兩三歲的樣子,男孩,白白嫩嫩的,藕節一樣的胳膊腿,濃眉大眼,睫毛又長又翹。

最與眾不同的 ,是胖娃娃的額頭上冒著兩個金色的短角,角不尖,看著有些渾圓可愛;以及胖娃娃腦袋兩側幾乎有他半個臉大的粉色圓耳朵。

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被換了位置,胖娃娃躺在被子上睡得四仰八叉,一條腿曲著,一隻手朝頭上伸著,宛如沖天而起的超人。

“是絨絨啊。”蘇白驚喜非常,但怕吵醒了絨絨,于是壓低了聲音看赤垣。

赤垣笑着點頭:“對,早上感覺到了法力波动,就到他房里去看了下,果然化形了。我想你一定想早點知道這個消息。”

“謝謝先生。”蘇白笑得眼睛都彎了,但随即又有些擔憂:“但絨絨怎麼耳朵跟角還在?是靈脉還淤塞嗎?”

赤垣搖頭,“我檢查過,没問題,應該是他自己淺意識的想法——他比我預計的要長了十公分左右。”

妖怪第一次化形往往會是人形的“真面目”,但法力渾厚的也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改變形態。

絨絨大概是把耳朵跟角的法力都拿去墊身高了。

蘇白:“…………”還真是他們家崽能干出的事。

但化形了終歸是件好事。

蘇白美滋滋地去捏胖娃娃的小手小脚,戳戳軟乎乎的小肚皮,再碰碰嫩乎乎的臉蛋。

“咪。”絨絨扭了扭,手習慣性的蜷起来往臉上蹭,然后拉長了身體伸了個懶腰。

醒了。絨絨的眼睛依舊圓溜溜的,眨巴著像是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媽咪呀!”絨絨看清了蘇白的脸,然后驚喜——自從一年半以前被他笨蛋爸爸以“拥有自己的房間是長大的第一步”忽悠到隔壁兒童房睡后,他已經很久没能一睁眼就看到他家媽咪了。

絨絨高興,手腳并用地就要往蘇白身上爬。

然后這一爬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咦?”絨絨看著自己放在蘇白手臂上的手,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短突突、白嫩嫩、没有毛毛的,手?

“咪呀!”絨絨忽然反應過来,收回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五指張開,翻来翻去地看,好像這不是他的手,而是什麼新奇物件。

蘇白笑了,“恭喜絨絨化形啦。”

絨絨抬起頭,眼睛圓溜溜的透著驚訝,語氣也震驚得很:“絨絨化形啦!”

蘇白:“嗯嗯,化形了化形了。”

是真的啊!絨絨的震驚轉為喜悦,高興地舉起手揮了兩下,然后扭身把兩隻手伸在赤垣跟前,攤開手掌對著赤垣炫耀:“絨絨化形啦!”

赤垣瞅了眼他迷你的小手指,眼里噙着笑,點頭:“恭喜。”

絨絨露出一口瓷豆豆一樣的牙,然后彎腰去掰自己的腳丫,把腳舉起来給赤垣看:“看,是腳呀!”

赤垣:“…………”哦,真的好稀奇哦。

絨絨炫耀完,又一咕嚕站起來。

蘇白跟赤垣都有些驚訝,剛化形的崽,特別是本身年紀很小的崽,在適應人類形態上總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但絨絨似乎並不需要心理上的過度,他站起來後發現視野變高了,還得意地扭了下腦袋——嗨呀!巨人絨絨!

不過絨絨走路還是不行的,站了沒幾秒就開始晃,赤垣連忙伸手給他接住了。

手掌觸碰到絨絨軟乎乎的小肉胳膊後,赤垣愣了一下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觸碰到人類形態的幼崽了。

“爸呀!”

絨絨習慣性地往赤垣胳膊上一掛,手腳并用地想要繼續在赤垣身上攀岩,“給絨絨數長!”這是要想量長度了。

赤垣連忙兜住絨絨的小屁股,然後直接給他抱了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屁股:“以後不准這樣爬,很容易受傷的——先去找身衣裳給你,穿好了再量身高。”

絨絨这會心情好著呢,絲毫不介意被笨蛋爸爸打了屁股,美滋滋地點頭:“嗯呀!”

蘇白也跟著起了床,随手在床頭拿了件t恤套上后才發現是赤垣的,蘇白也没换,跟了兩步上前,去給絨絨找衣裳。

早在半年前,蘇白就開始給絨絨網購各種衣裳了,幸運的是看絨絨現在的身量,蘇白網購的衣裳還都差不多大小。

蘇白興致勃勃地打開了絨絨房間裡的衣帽間,然後翻出了四五套衣裳放在絨絨跟前:“絨絨要穿哪個?”

絨絨歪著頭看了看,正要伸手指一個的時候,就听蘇白又說道:“乾脆都試一下吧!”

絨絨舉起兩隻手:“好呀!”

然后絨絨就變成奇迹絨絨。

最終奇蹟絨絨穿上的是一件粉色t恤和一條淺藍色的背帶牛仔褲,腳上蹬著透氣的粉色運動鞋,斜挎著一個冰激凌形狀的小包。

“哇——”絨絨被镜子裡的自己美到了,量身高也忘记了,撲在鏡子上盯着鏡子裡的娃娃,臉都快贴上去了,額頭上的角把鏡子撞得砰砰響。

赤垣怕他把鏡子撞碎了還傷到自己,於是就伸手把絨絨拎回來,絨絨站不穩,就扒拉著赤垣的手不鬆,還仰頭一臉美地跟赤垣得意:“絨絨是漂亮娃娃!”

赤垣:“…………”

赤垣:“嗯,漂亮,你最漂亮了。”

絨絨掛在赤垣手臂上蹦:“咪呀!”

赤垣無奈——他們家崽這個習慣一時半會是改不過来了。

蘇白已經拿了軟尺過來,把絨絨從赤垣手臂上解下來,然後讓赤垣扶著站直了。

“絨絨乖乖別動了,我給你量下看看現在多高了。”

絨絨下意識地伸長了脖子,想翘尾巴的時候一愣——尾巴呢?

蘇白好笑地把他脖子給推回去:“絨絨現在是要量身高,腦袋要端端的。”

蘇白讓赤垣給絨絨做了個示範,絨絨看了看,然后乖乖站端。

“七十……九公分。”蘇白量完后,在報數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給絨絨多報了一厘米。

無他,絨絨在幼兒園已經上了兩年了,最大的進步是說話連貫了,也懂得了一些九州的常識,但對數字的概念,還是“九最大”。

“七十九啊!”

“絨絨七十九啊!”

這一刻,絨絨的眼睛裡彷彿能蹦出小星星——他,赤戎,就在昨天還是只28公分的崽,現在已經79了!

哇——絨絨站在那裡,呆呆的不會動了。

沉浸在自己對自己的崇拜裡無法自拔。

蘇白笑著把他抱了起來,在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今天中午去吃大餐慶祝絨絨化形吧,吃了早飯我們去接賀狄。”

賀狄因為要上興趣班,暑假后也没有休息,依舊按照上課時間補課,所以周一到周五就住在常山那裡,方便上下课。

“冰激凌!”

絨絨聽到這茬,卻是立刻記起了自己長大的獎勵,“媽咪,絨絨化形啦,冰激凌好多好多!”

蘇白笑著捏了下他的小鼻子:“但絨絨距離成年還早著呢,不過化形的话,今天給絨絨吃一個小桶冰激凌吧。”

那也很不错了。

絨絨高興地抻了抻腿,抱著蘇白親了上去。

啾咪啾咪啾咪。

……赤垣提前打過電話,中午的時候,常山帶著賀狄先到了約定好的飯店,胡芳也跟来了。

……蘇白抱著絨絨進去的時候,常山還跟絨絨演:“誒,白哥,這是哪家小孩啊?絨絨在哪兒呢?”

絨絨掛在蘇白懷裡,聽到這話,立刻賊兮兮地抿起了嘴角,還一本正經地骗常山:“絨絨不見啦!”

蘇白忍俊不禁,配合演出:“嗯,絨絨不見了,路上撿到一個漂亮娃娃,就一起抱過來啦。”

常山從一邊拿過個紙盒,打開露出四颗球的冰激凌,遺憾道:“哎呀,那太可惜了,這個冰激凌就只好我自己吃了。”

絨絨:“???”

“不呀!”絨絨從蘇白懷裡直接撲到了常山那邊,給常山嚇得,連忙伸手給他接住了。

絨絨一點不害怕且沒有危機感,被常山接到後一點沒停地就朝桌子上的冰激凌伸手。

常山也不逗他了,連忙哄:“哎哎哎,絨絨冷靜,是你的都是你的,別亂動——哎,這力氣怎麼變這麼大了?”

蘇白走過去搭了把手,而絨絨的臉已經埋進了冰激凌盒子里,被蘇白抱起来的時候,臉上糊了四個颜色的冰激凌。

“你啊。”蘇白給他擦乾淨了,絨絨的鼻尖红红的,還在舔嘴角。

絨絨高興地跟蘇白報告:“媽咪,好吃的!”

蘇白笑了笑,把絨絨放到了地上,招呼賀狄過来。

“現在絨絨化形了,可以跟賀狄看看誰更長,然後叫誰哥哥啦。”

絨絨被蘇白扶着,挺起了小胸脯,驕傲:“ 絨絨七十九呀!”

賀狄走到絨絨跟前,伸手輕輕揉了揉絨絨的頭髮,熟練地吹彩虹屁:“哇,絨絨都79公分了呀,真厲害!”

絨絨仰起頭,得意地皺了皺小鼻子,然後絨絨看著低頭看著他的賀狄,小腦袋上慢慢冒出了一個問號。

絨絨:“…………”為什麼賀狄看上去有他兩個這麼長的樣子 ?

絨絨正想著呢,就感覺到頭上的手從他腦袋上挪開,然後平移過去,比在了賀狄的大腿上。

蘇白:“絨絨只有賀狄的這麼高,所以現在賀狄是哥哥,絨絨是弟弟哦。”

絨絨:“…………”

絨絨不敢置信,扭頭看著蘇白:“媽咪,絨絨79呀!”

堂堂79公分,怎麼可能會輸給賀狄!

蘇白捏了捏他化形後變大了不少的圓耳朵,笑道:“對,絨絨79了,但絨絨在長大,賀狄也在長大呀——賀狄現在有137公分哦。”

絨絨:“…………”

賀狄見状,過來安慰絨絨:“絨絨没關係的,我當了哥哥后,會好好照顧絨絨的。”

絨絨有點小傷感地抬頭看著賀狄,疑惑:“照顧?”

賀狄點頭,承諾道:“我報名了暑假的一個知識競賽,拿到第一名有獎金的,到時候用獎金給絨絨買冰激凌和大蛋糕!”

絨絨:“!!!”當弟弟有這種待遇的嗎?

絨絨震驚,然後立馬改口,甜滋滋地對賀狄笑:“哥哥呀!”

 

作者有話要說:哇,剛好10章!!東東跟絨絨啊,在考慮要怎麼弄,但目前發現一件事:紫薯煮熟了再烘烤一会会特别好吃。

番外是不可能寫太細的,另外開文的話,就算寫也要排隊的。

暫時就這樣吧。

餘下還有最後一章了,但都是一些比較零碎的點。

比心!———— 怎麼發現的呢?煮紫薯忘記時間把水煮乾了。

(對著焦了一層底的鍋陷入沉思)

 

番外(11)碎碎念(一)

藍色犀牛那顆藍色的蛋是在絨絨五歲的时時候破殼的。

五歲的絨絨已經有1.01米高了,但角跟耳朵還是沒收回去——

蘇白跟赤垣趁著絨絨睡覺的時候給他收起來過,然後發現他們家崽直接縮水了十公分 ,於是又默默給他變回去了。

同時,絨絨也開始學習寫字。然後大家發現,絨絨在學習方面完美地繼承了蘇白。

絨絨雖然天生聰慧 ,但與他同等級、同輩的妖怪們已經習文識字做文章 ,絨絨到現在也只會寫兩個字:“0”“1”。

今天學明天忘 ,在努力了兩年後, 赤垣跟蘇白已然佛系——孩子嘛,健健康康最重要。

只有一路跳級到高中的賀狄還在堅持不懈想要點撥絨絨。

然後也在一個月前宣布放棄。

——沒關係 ,等我長大了一定努力賺錢 ,把絨絨養得白白胖胖的!

賀狄如此在心裡承諾,但每每看著絨絨那慘不忍睹的圖畫本子 ,眼神裡都帶著老父親般的惆悵。

絨絨渾然不覺,並且覺得自己學習進度喜人 ,本子、書、牆和地上到處劃01兩個數字 ,弄得他們家院子活像一個具現化的二進制編程現場。

連後山也沒被放過——那顆蛋上邊就被畫了兩個大大的01數字。

咔嚓。

在絨絨的水彩筆劃完“1”的尾巴後 ,蛋殼發出了極其細微的一點聲音。

絨絨粉色的大圓耳朵抖了抖,抬起筆,眼睛瞪得圓圓地看著蛋殼。

頭上的毛都有些炸開了。

——怎麼回事?

絨絨狐疑地盯著那顆蛋 ,等了一會見它沒動靜, 絨絨的小短手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在不在呀?”

絨絨拿著水彩筆,敲門一樣輕輕在蛋殼上面叩。

蛋還真給了回應了。

咔嚓!蛋殼碎了。

絨絨:“!!!”

! !破、破了!!!

絨絨雖然是個學渣,但有一件事他卻記得十分清楚——蛋殼裡可能會出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但現在 ,他把弟弟妹妹戳爛了!

絨絨:“…………”

把弟弟妹妹戳爛了!

絨絨:“…………”

沉默兩秒后,絨絨丢開水彩筆,然后伸出一根短短胖胖的手指,“啪嘰”一下,把蛋殼破開翹起來的地方給摁回去了。

但現在 ,絨絨語氣鄭重地囑咐蛋:“你乖乖的哦,別再頂開蛋殼,會著涼的。”

蛋:“……????”蛋殼裡的小家伙脾氣似乎很大,絨絨摁住了這邊,它就“咔嚓”撞開了另一邊蛋殼。

絨絨嚇了一跳,連忙去捂;他一捂,蛋裡的小傢伙又換方向,反反复复,絨絨兩隻手都按在了蛋殼上,卻無濟於事終於,蛋殼撐不住這委屈,碎了。

噗嘰!

已經褪成白色的蛋殼土皮一樣掉下來,然後一顆藍色的小腦袋從絨絨的兩掌之間冒了出來。

光禿禿的、深深淺淺的藍、鼻子上張著一隻獨角,眼睛瞪得圓鼓鼓的,一副天生桀驁的欠揍模樣。

絨絨:“…………”

蓝色崽:“…………”

絨絨收回手,看著這個新鮮出爐的藍色小秃頭,嫩乎乎的小臉逐漸皺了起來。

半晌,絨絨臉上的表情變得委屈起來:“光頭!”

跟他想象力的弟弟妹妹一點都不一樣!

藍色小禿頭:“……???”

“嘰!”藍色小秃頭發出了破殼后的第一個聲音,表達了自己的抗議。

兩隻崽“你死我活”的兄弟情,在此刻打下了結實的基礎。

(二)高考賀狄要高考了。

因為是半妖的身份,要參加高考還很麻煩,不僅多了一些手續,還只能在重疊區外參加高考——重疊區內雖然有學校,但係統的教育體系還暫時不成型。

蘇白一點不覺得累,提前幾天給賀狄整理好了所有手續,然後一大家子一起離開了重疊區——除了蘇粘。

七年過去了,蘇粘依舊只能化形出個樹杈小人,但現在已經可以脫離主體,在重疊區範圍內自由活動。

並且他還把一窩兔子、七隻山羊、三隻狼狗、兩匹馬、一隻奶牛都給馴養得服服帖帖,在附近一片丘區稱王稱霸。

但蘇粘還覺得不夠,並已經跟蘇白許願過老虎和麋鹿了。

蘇白覺得,蘇粘大概是想在後山搞個動物世界。

但也有好處,就是有了這些小動物過後,蘇粘在蘇白耳邊叭叭叭的頻率明顯降低了——

赤垣對此非常滿意,至少不用在晚上的關鍵時刻冷不防聽到蘇粘在窗戶外的嗶嗶。

而且這次面對“就不帶你玩”的全家集體活動,蘇粘也只是委屈了幾個小時後,就繼續投入了他的動物王國。

蘇白在兩個月前得知賀狄想要參加今年高考的意願後,就連忙惡補了高考相關的所有知識——聽說在九州華國,高考是特別重要的一件事。

於是這一天,蘇白一家子跟許許多多的家長們一樣,都蹲點守在高考場外。

但比起其他家長的焦急沉默,蘇白他們就熱鬧太多了。

“凸凸,別亂跑。”

蘇白就轉身跟赤垣手裡接個水的功夫,一回頭,兩歲大的“小秃頭”已經撒丫子到五米開外了。

絨絨跟在後頭追——七歲的絨絨已經完全習慣了人形,現在行動起來也是非常敏捷快速。

眨眼,絨絨就站在了凸凸前頭,已經開始抽條的絨絨擁有了一雙小細腿,白生生的,卻有著一腳踹飛沙發椅的力量。

“別跑啊!”絨絨皺著眉頭,掐腰俯視著跟前的藍色小禿頭。

凸凸絲毫不理,且輕車熟路地低頭一角撞向絨絨的小短腿。

絨絨也早就摸清了小禿頭的套路——小禿頭破殼的這兩年,絨絨“一家團寵”的魔咒被打破,並且在與小禿頭的鬥智斗勇中飛速地成長了起來。

絨絨原地起跳,兩條腿往旁邊再岔開了一些,然後彎腰一把掐住了小禿頭的腰,把他抱起來了。

凸凸的外形酷似犀牛,身體、四肢都特別短,只要製住了他的腰,他掙扎的範圍就上下左右出不了五厘米。

“嘰!!”

小秃頭并没有他哥的語言天賦,雖然比起一般妖怪來說靈氣已經不薄了,但比起絨絨、甚至以前的第四,他的靈氣卻連支撐他說一句“嘰”以外的話都不行。

於是絨絨直接無視了他,把小禿頭逮回去,放進車廂裡,然後熟練對蘇白邀功。

“媽咪!”

蘇白笑着揉了揉絨絨的腦袋,然后從身后拖過保温箱,拿出一個冰激凌給絨絨:“慢點吃,别又頭疼了。”

“嗯呀!”絨絨響亮地答應了一聲,然后又走到赤垣跟前,直接蹲下把赤垣的脚當小板凳坐下了。

赤垣:“…………”

赤垣彎腰給他提起来,然后放在了車厢邊沿,“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我兩隻腳不夠你坐的。”

絨絨舔著冰激凌,兩條小细腿掛在空中晃悠,眯著眼睛惬意應了一聲:“知道啦~”

“嘰!”

在車廂裡被堵了門的小禿頭髮出了抗議的聲音,敦實的四隻小短腿在車廂裡蹦得砰砰響。

蘇白聽著就開始頭禿——無他,這只崽真的太能折騰了。

就像是一破殼就迎來了叛逆期,且還有點兒暴躁症,每天不用他那角去撞點什麼就不消停。

不過倒不壞,而且也非常喜歡家人——包括破殼就嫌棄他的絨絨——就是喜歡的表達有些彆扭。

蘇白在常山跟胡芳的幫助下,才明白這個叫“傲驕”。

蘇白無奈,只能回頭把五短身材的小禿頭也撈過來,開了一小碗冰激凌放在他的跟前。

“凸凸,這是你這一周的份哦,吃了就沒了。”

小秃頭雖然不能說話,但小腦瓜也不笨,聽到蘇白這話就有些沮丧了,然后眼睛又開始往已經可以一天一個冰激凌的絨絨那裡瞅。

被“一周一個冰激凌”教育長大的絨絨立刻回頭,煞有介事地告誡他家弟弟。

“不可以,小孩子一周只能吃一個冰激凌,只能吃你自己那個。”

凸凸:“…………”明明是兩個爸爸糊弄你的,你怎么還没明白?

我家二哥怕不是個傻的。

但二哥雖“傻”,但戰鬥力在那擺著,凸凸是搶不過的,猶豫再三,還是低頭用角頂開了冰激凌盒。

“嘰!”我留着,明天再吃。

蘇白能聽見他的心聲,於是點頭給他收起來。

不過沒了冰激凌,閒不住的凸凸又開始跟絨絨鬥法了。

賀狄考完試出來,就見學校外面的家長們都圍作一團,且還有考完的學生也在往那裡去,而在包圍圈的中心,是他大爸爸的車。

賀狄:“…………”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画面。

果不其然,賀狄擠進去一看,是絨絨跟凸凸又在你來我往。

蘇白跟赤垣靠在一起看熱鬧,見賀狄出來了,連忙招手,拿出保溫箱裡準備的東西給賀狄。

“這是烤腦花和核桃奶,快吃了墊墊肚子,晚上我們去吃狀元宴。”

蘇白把這幾天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重點在每天給賀狄怎麼補腦子。

賀狄:“…………”

賀狄接過依舊熱氣腾腾、且他一摸就感覺到他大爸爸赤火靈氣的烤腦花,沉默了幾秒。

“爸爸,你們在這裡等著太累了,明天別來了吧,在酒店休息,或者帶弟弟們出去玩玩也可以的。”

蘇白一點嚴肅:“那怎麼行!高考可重要了,家長當然要在外面等著,陪你度過這個重要時刻才行!”

賀狄:“…………”哎,好吧。

(三)少年重叠區外,付家。

“恭喜成年!”偌大的宅院裡,眾人舉杯,朝著主位旁邊站著的少年恭賀。

少年足有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身材卻並沒有少年人的單薄,只是沉默的眉眼還能看出些稚嫩氣息。

付丞東也端著玻璃杯,裡面卻是半杯果汁。

面對家人們如火的熱情,付丞東一如既往地話少,但臉上卻帶上了淺淺的笑。

“謝謝。”

家人們對他的性子早就了如指掌,對這樣“冷淡”的反應毫不介意,乾杯之后,都熱鬧討論起來。

“東東的成年禮旅行打算去哪兒?要不要去大伯那邊的海島玩玩?”

“不如跟小姨去山上吧,庄子裡的獵隊過幾天就要進山,你上次不是說想跟著試試嗎?”

“要我說去全球游一圈唄,成年禮當然要轟轟烈烈才不辜負青春啊 ! "

家人們討論得熱火朝天,付丞東卻一言不發。

等家人們討論得差不多了,主位上的老太太才笑著偏頭看付丞東:“東東自己說,想去哪兒啊?”

付丞東抬頭,看ˋ哦老太太,突然绽放出了一個比之前还要深刻的笑容。

“我想去重疊區。”

 

作者有话要说:嗨呀!沒啦!比心!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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