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 古代番外(一)
……
天色微明, 晦暗的光線掃入房內。
江懷玉迷迷糊糊發現天亮，抬起手臂遮住掃到眼前的微光。
手臂酸軟，抬起遮了會, 江懷玉就不太舒服地放下手臂，側身把臉埋謝眠懷裡。
他和謝眠結為道侶已經六月有餘, 早已習慣謝眠的存在，下意識依賴。
纖長睫毛觸在鎖骨上，謝眠睜開眼, 垂眸看向江懷玉。
江懷玉像枝山間被雨打濕的新芽, 墨發散亂，肌理纖薄的後背被墨發掩了些, 其間露出零星咬痕吻痕。
謝眠盯著江懷玉, 覺得有點不真實，彷彿還在六個月之前, 道侶典禮上, 他問江懷玉接不接受。
他摟住江懷玉腰，貼近江懷玉，輕輕喚道：“師尊？”
江懷玉迷迷糊糊應了聲, 掐訣凝出個紅色小人，紅色小人三步作兩步爬到謝眠嘴前, 蒙住謝眠嘴。
“不許說話……困。”
謝眠聞言, 看了眼紅色小人，紅色小人頓時消散。
他沒再說話, 只是親了下江懷玉發頂，指間細細捲著江懷玉墨發。
捲了會，他想到什麼，垂下眼簾, 抿緊唇。
好半天，他才抬起眼簾，悄無聲息起身。
“去哪裡？”
謝眠正準備離開，一隻弧度漂亮的手拉住他衣袖。
謝眠扳開拉住他衣袖的手，輕輕握住，回頭看向幾乎把自己縮薄被裡的人，半彎下身：“去九龍島。”
“九龍島？”
江懷玉從薄被裡慢騰騰探出頭，他眼眶微紅，睡意朦朧。
謝眠壓低聲音，說出自己去九龍島找點東西。
江懷玉聞言，當即捲著火系薄被往床下滾：“為師陪你。”
謝眠沒料到江懷玉突然往床下滾，他連火系薄被帶人一起接住：“師尊說便說，往下滾是想摔上一跤？”
江懷玉輕，火系薄被也輕，接住時，異常柔軟。
哪裡都柔軟。
“不是有你嗎？”
江懷玉被謝眠重新放到床上，他勾住謝眠脖子，往床上帶，“為師陪你去。“
謝眠被他拉得跌在床裡，因不想跌下去壓到江懷玉，他雙臂撐起，撐在江懷玉身側。
江懷玉還沒從睡中完全清醒，見狀，仰首親謝眠一下。
“給為師穿衣。”
謝眠從胸腔發出聲笑，他低頭，近到快親到江懷玉時，停住。
緩聲問道： “自我幾十年前自離玄魏宗，你我就不再是真正的師徒，只是口頭還保持著稱呼。既不是真正師徒，你叫我做事我就做事。”
話一頓，尾音微微拉長，神的散漫盡顯，“憑什麼？嗯？”
江懷玉張開唇，澀然地親向謝眠唇，學著謝眠親他時的舉動，舌尖撥開謝眠唇齒，一點點親。
謝眠配合的任他親。
江懷玉親了會，縮回，睫毛微顫，紅著耳尖，小聲道： “憑我是你道侶，全六界都知道。”
雖然早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徒，但卻是真真正正的道侶。
絲絲縷縷的清甜在嘴裡蔓開，謝眠慢慢舔去唇上濕潤，他頂了下上顎，笑了兩聲，把江懷玉從薄被裡抱了出來。
“無可反駁。”
三月初微寒，繡著雪白飛鶴祥雲的衣擺垂在地面，江懷玉衣冠整齊，他攥著衣服，看著謝眠單膝跪在地面，握住他左腳，細緻入微地替他穿鞋襪。
他腳是典型美人腳，單薄，線條流暢，腳背白地能看到些不明顯的青筋。
左腳腳背上用赤紅墨畫了一枝極細的桃花。
桃花枝從腳背微彎到腳裸，然後斷於雪色褲腳處。
其實並沒有斷。
江懷玉只要撩起褲腳便能看到餘下的桃花枝一直延伸至他小腿。
這枝極細的桃花是辦完道侶典禮那夜，謝眠畫的，因為赤紅墨是萬年墨，所以至今未褪。
江懷玉前兩日問過謝眠，說要百年才會褪。
謝眠視線停留在桃花枝上 ，他只停留片刻，便移開視線。
雪白襪口遮住桃花枝，他細緻入微的給江懷玉穿好鞋襪，兩人一同前往九龍島。
九龍島處在一片水域之中，自被圍剿後，九龍島宮宇傾倒，寸草不生，看不出半點曾經的奢靡荒誕。
江懷玉和謝眠沿著熟悉的路線，出宗來到九龍島島岸。
島岸遍布礁石，江懷玉踩著被海浪拍濕的濕漉漉的礁石，跳到九龍島地面，九龍島地面被真火灼燒過，焦黑起皮，人跳到上面能聽到地表碎裂的咔擦聲。
“你來九龍島找什麼東西？”
江懷玉跳到地面，又踩了兩下地表，側目問謝眠。
江懷玉對九龍島印像極差，差得多瞧上一眼就覺得不舒服。
鹹濕的海風從海平面吹來，謝眠玄黑衣訣獵獵作響。
他站在礁石上，漆黑瞳孔眺望九龍島。
目光所及最遠點，蒼茫漆黑。
謝眠從骨子裡厭惡這裡，他漆黑瞳孔不受控制變成了赤紅豎瞳，但瞬間又恢復成漆黑瞳孔。
“想起母親，來看看她骨灰還在不在。”
謝眠自從秦嶼殺他，問他最後想見什麼人時，看見他母親的虛影，就總是不由自主想起他母親。
想起他母親說得最後一句話：希望死後回到故鄉。
謝眠恨他母親，並不想完成她遺願，但最近兩日想起母親的次數越來越多，多得謝眠心煩，便乾脆來九龍島看看他母親骨灰還在不在，在的話，帶她回故鄉。
免得心煩。 收起視線，謝眠姿態優雅地躍下礁石，點地落於地面，道：“應該不在，九龍島覆滅時，真火燒了幾個月。”
江懷玉知道謝眠母親“宋柒”，宋柒是個小國的公主，很聰明，很漂亮，也很薄情，她就像一枚尖銳的針，亮眼而極具攻擊性。
江懷玉為任務，來九龍島教導謝眠時，見過宋柒。
但只見了一面。 那一面給江懷玉極大觸感。
宋柒正帶著幾個小妖在討好謝眠那個身為九龍之首的名義上的父親，場面過分不堪。
“她什麼時候死的？”
江懷玉想到當年那一幕，問謝眠。
江懷玉記得宋柒從不管謝眠，在她眼裡，自己的利益勝過一切，因而她過得還算不錯。
“師尊被迫離開九龍島的第二年。”
謝眠應道，他牽過江懷玉手，一起往當時埋骨灰的地方走去。
“怎麼死的？”
謝眠帶著江懷玉一步瞬移到曾經埋骨灰的地方。
那是一處不顯眼的山丘，山丘已經被真火燒得起了一層又一層地皮，像皮炎患者臉上的病狀。
謝眠鬆開江懷玉手，無形力量自他身上蔓延至山丘。
山丘劇烈震動片刻後，浮現一個幾乎被燒毀的特殊瓷罐。
瓷罐焦黑，爆出無數道裂縫，經過幾十年的時間，裂縫被泥土填了大半。
謝眠召來瓷罐，目光盯著瓷罐上異常模糊的兩個字。
“宋柒。”江懷玉念出了那兩個字。
謝眠嗯了聲，片刻道：“她死前說她想回自己國家，弟子送她回自己國家，師尊陪弟子一起嗎？”
江懷玉點點頭：“陪你。”
頓了一下，又問起謝眠未回答的問題，“她是怎麼死的？”
“弟子殺的。”
江懷玉瞳孔微縮，他看向謝眠：“你說什麼？”
謝眠平靜道：“弟子殺的。師尊被迫離開九龍島的第二年，她不知什麼原因摔掉腿，為繼續討好幾個龍族，獲得生存，她放血養從妖界傳來的一種蠱蟲，想通過蠱蟲站起來。 很不幸，被蠱蟲反噬了。”
“然後呢？”
江懷玉緊緊看著謝眠。
“然後？”
謝眠低笑，“然後她想到把蠱蟲轉移到弟子身上，但因弟子太警惕，她沒機會轉移。就這樣被反噬了半個月，她實在忍受不了，瘋瘋癲癲，便把主意打到其他龍族身上，想以姿色勾引後轉移。 “弟子見她如此可笑又可恨，便算計她，殺了她，讓她早死早解脫。”
江懷玉聽完，愣住。
兩人沉默著離開九龍島，用星羅圖找到宋柒的國家“宋國”。
宋國確實是個小國，不算富裕，修仙者少之又少，但這裡卻開著大片大片的花。
是的，大片大片的花。
這些花並不大，重瓣，顏色都偏粉，偏白，雲霞般在二月微寒的風中搖曳，彷彿柔軟海浪，從北推移到南，極其壯觀爛漫。
謝眠把瓷罐埋在其中一處花海處，這才道：“師尊不覺得弟子很殘忍？是不是後悔跟弟子結為道侶了？ ”
風捲著江懷玉墨發，江懷玉沒回話，他看著手邊的花，盯了會，轉身走到林間，抬指削掉一截足有大腿粗的樹木枝幹，簡單做成墓碑，立在埋瓷罐的地方。
謝眠盯著江懷玉立墓碑，在墓碑上一筆一劃，工整寫上宋柒之墓四個字。
“既然同意師尊陪弟子走這一趟，弟子就不怕師尊知曉弟子是這樣殘忍的存在，就不怕你會後悔，你沒有後悔的機……”
浸著寒意的手指按住他唇，謝眠未完的話全部堵於口中。
江懷玉艷麗臉上展現笑容：“沒後悔，跟你結為道侶沒有後悔過一次，甘之如飴。 ”
謝眠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江懷玉。
江懷玉收回手，他轉身眺望遠方，遠方花海似乎無邊無際：“妖界傳來的那種蠱蟲我見過，方才悄然問了下穆燃燈，他說此蠱蟲名叫黃昏，入/體便無救，無法醫治腿，更無法轉移。 “
“你殺她，確實是在幫她解脫。”
謝眠側首也看向遠方。
他殺後，一直沒有去查過蠱蟲到底是什麼蠱蟲，他從心底抗拒一切跟宋柒有關的事。
江懷玉聲音像是浮在花海上，接著道：“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蠱蟲是黃昏？我見過你母親，很聰明的一個人，她不可能不了解蠱蟲是什麼蠱蟲就隨隨便便放入自己身體。”
江懷玉說到這里頓住，他隔了會才道：“你比我更清楚在九龍島斷腿，失去討好上位者的能力的下場。”
“清楚。”
謝眠抿緊唇。
這一刻， 謝眠忽然明白宋柒為什麼死時那麼溫柔，沒有罵他，沒有不甘，更沒有憤怒，只是把多年存儲交給他，跟他說她的國家有很多很多花，春季開放時，很漂亮。
說希望死後回到國家。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離開九龍島就好了。 屆時，帶上我的骨灰，趕在春季未完時到達宋國，就能看到大片大片花。九龍島是沒有這些花的，這些花只在宋國的土地上開放。 大片大片的花，很壯觀……”
謝眠看向墓碑，墓碑上宋柒兩個字異常清晰。
宋柒，他母親，早就算計好一切。
——她知道斷腿下場淒慘，為了不死在其他龍族手中，更為了在死前贖罪，讓自己出氣，所以故意放蠱蟲入身體，瘋瘋癲癲，讓自己殺她。
謝眠以為自己算計了她，其實是被她算計了。
謝眠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點不舒服，他視線從墓碑上移開：“即便如此，我依然恨她，恨她薄情寡義，恨她自輕自賤，恨她聰明一生，卻連死都不能親自回自己國家。”
謝眠說到這裡，一股怒火竄上心頭，他長腿一腳踹倒墓碑：“她要是真的那麼聰明，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回到故土，為什麼不想方設法活下去？她不是最會給自己謀出路了嗎？！”
“她是覺得讓自己殺了她，就把所有東西一筆勾銷？！”
江懷玉聽著謝眠的話，走到他身邊，默默抱住他，什麼都沒有說。
謝眠被他抱住，情緒平靜了下來，他緩緩回抱住江懷玉，低頭把頭埋江懷玉肩頸，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她痴心妄想。”
“不可能勾銷，絕無可能。”
“我記她一輩子。”
謝眠說完這些話，江懷玉忽然感覺衣領被染濕，溫熱。
……
江懷玉和謝眠離開花海不久，一個負劍藍衣少女跟著一個交領黑長袍青年從城門走出，沿著花海準備去祭拜長輩。
她們要祭拜的長輩是當今丞相的大兒子“雲見帆”。 雲見雪才華出眾，天賦異禀，是難得的修仙奇才。
但在痛失愛人“宋柒”後，發瘋修煉，走火入魔。
最後，因不想危害他人，自刎了。
遵循雲見雪的遺願，丞相把雲見雪葬在這片花海。
兩人沿著花海沒走多遠，還未到達雲見帆的墓前，便見到一塊新立的墓碑。
“又是誰葬在這裡？這裡的花海風水就那麼好？”青年詫異道。
“讓我看看。”
負劍少女一蹦一跳來到這塊墓碑前，只一眼，她就愣住，“宋柒之墓？宋柒之墓？！”
“什麼？宋柒？”青年聞言，明顯一愣。
他疾步走到墓碑前，認真看墓碑下的新土，新土面積面積不大，只夠葬下那些裝有骨灰的瓷罐等。
青年盯著新土看了會，祭出飛劍撅土。
“宋東，你幹什麼！撅人家墳你遭天譴！”
少女見狀，連忙阻止他，“宋柒公主都被妖強行帶走多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可能是她？！
“而且你看這新土，也分明是今日剛葬下，肯定是一個同名的人……”
少女話沒說完，就被她口中的宋東一把推開：“去去去，你一邊去，別擋著我。 ”
“宋東！ ”少女見狀，提高聲音，她提高聲音時，宋東已經把土全撅開了。
少女驚愕失色，她蹲下身，正欲把土掩蓋回去，宋東抓住她手，“瓷罐不是我們國家的，你看這做工。 ”
少女聞言，愣住，她收回手，也瞅向瓷罐，瞅了會，少女抬頭和宋東對視一眼，猶豫片刻道：“要不……我們掏出來仔細看看？ ”
宋東點頭。
兩人邊唸叨著得罪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邊小心翼翼掏出來。
掏出後，兩人發現瓷罐上有真火灼燒的痕跡，不光如此，還有兩個異常模糊的字。
——宋柒。
兩人面面相覷：“那啥，我覺得好像真的是。 ”
“你別說，我也覺得。 ”
真火灼燒據他們所知，只有殺一些極其強大的妖物等才會使用，當年強行帶走宋柒的就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妖物。
兩人盯著瓷罐發了會呆，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是宋柒，正打算把瓷罐放回原位時，忽然發現瓷罐底下還有行字，那行字寫的是—— 我希望回到我的國家。
兩人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確定這個瓷罐裡的骨灰就是宋柒，那個當年風頭無幾，大名鼎鼎，人人艷慕的宋國公主。
“宋……宋……東，宋東！”
雲見衣激動地拍宋東肩膀。
“真的是！真的是！”
“我知道了，你別拍了，想拍死我？”
宋東眼眶忽然有些熱，他捧著瓷罐站起，又單手拿起立在此地的墓碑：“走。”
雲見衣不解道，“去哪？”
“去你小叔墳前，把我姑姑葬旁邊，生不在一起，死葬一起，也算全了意。”
“好。”
雲見衣連忙點頭，她把撅開的新土填回坑里，跟著宋東來到雲見雪墓前，一起把瓷罐葬在雲見雪墓旁邊，然後把墓碑重新立好。
“也不知道是誰送回來的。”
雲見衣盤腿坐在地面，從乾坤袋裡拿出瓶酒，往墳前倒，“還立了墓碑。”
“不清楚，但不管如何，總算回來了。” 宋東望向遠方翻滾的花海。
“聽說修士死後，會被天道洗去記憶，打入鬼界無相淵，等待三百年轉世。
見衣，你說，我們把他們葬一起，能在無相淵想見嗎？”
“我不知道。”
“祖父和父親要是知道姑姑回來了，會很高興。”
“現在就回去告訴他們，走，宋東。”
……
兩人像來時一樣，返回城中，不過這次他們腳步明顯迫不及待。
在他們身後，兩座緊緊相依的孤墳掩映在花海中，根莖單薄的重瓣花在風中起伏，形成柔軟的浪紋。
……
數百年後，兩座孤墳幾乎淡出視野，融入這無邊無際的花海。
……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接下來是現代番外［江謝］
第142章 - 現代番外(二)
七月二十三日,《黑域》全面上線。
作為一款生存聯機遊戲，《黑域》上線第一天就打破日活躍度最高記錄，此後, 活躍度越來越高，直接爆紅。
江懷玉戴上耳機, 熟練點開《黑域》 “歡迎進入黑域。”
《黑域》點開，映入眼簾的首先是灰暗天幕，天幕之下, 現代化城市被綠意覆蓋, 一份臟舊的報紙被風吹來，落在支離破碎的馬路上。
報紙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則新聞： 近日, 各大地區植物都出現無法理解的異變, 這或與……災難………… 黑暗壓抑的場景出現片刻便破碎，一句話浮現在遊戲界面上。
［生存是第一要義］
江懷玉盯著這句話看了幾秒, 就進入遊戲。
灰暗城市左上角是《黑域》地圖, 個人狀態、背包、全區情報交流……
他點開地圖，問盤腿坐在人體工學椅上，正死命敲鍵盤的寧綰綰。
“師姐你在哪個區, 發個定位。”
自從將宋柒帶回宋國葬下後，謝眠就越發黏他, 經常纏著他。
江懷玉被謝眠纏得幾乎沒有時間做其他事, 唯一能做得事就是逮著其他三個便宜徒弟修煉。
三個便宜徒弟，顧長風、花子凌、鳩寧, 被他逮著修煉，修煉得懷疑人生。
在某一天晚上，他們不堪“摧殘”，偷偷摸摸跑回家躲起來, 宣稱打死也不修煉。
江懷玉本想逮他們回來，但又不好硬逼著修煉，都說強扭的瓜不甜。
鑑於此，江懷玉失去了唯一能做的事，整日整日被謝眠抵死纏著。
江懷玉雖然不討厭抵死相纏，也覺得舒服，但時間長了就受不住。
於是，前些日子，趁謝眠與仙帝鬼尊談事，江懷玉就學著三個便宜徒弟的做法，夜裡，偷偷摸摸和三師姐寧綰綰跑到現代世界。
江懷玉回到現代時，時間已經過去三年，原來的公司都倒閉了，院校複試也早取消了。
他不缺錢，也有地方住，因而祭拜過姥爺後，沒有找工作，也沒有再報考，考研本來就是為換工作，現在沒有必要，打算玩一陣就回到修仙界。
然而打算也只是打算……
他和寧綰綰在玩時發現《黑域》這款遊戲，兩人沉浸《黑域》，把回去的時間往後拖了又拖。
寧綰綰脖子上掛著副耳機，聽到江懷玉說發定位，立刻分享位置：“發給你了，看到了嗎？”
好友消息框內蹦出條定位的消息，江懷玉點開定位，定位在地圖邊緣的安興區，一個被進化為毒液藤蔓完全覆蓋的區域。
“跑這麼遠單挑ki，有點離譜。”
《黑域》分為二十八個區［還在不斷增加］，背景建立在全球異變上。
——公曆某年，植物、動物等首先出現異變，出現異變後，摧毀人類生存城市，人類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危機持續半年後，被逼到絕路的人類陸續出現異變，異變現有上百個形態，異變者被稱為“新人類”。
人類異變的同時，全球資源快速減少，一切生物為生存爭奪資源。
在《黑域》裡，戰隊隊友也可能是敵人，生存勝過一切。
寧綰綰撇了撇嘴，眼睛盯著屏幕，手指直敲鍵盤，邊採資源回血，邊躲避敵方攻擊： “ki異變後攻擊力極高，防禦卻低得是個脆皮，我瞅中他脆皮，這不是想藉毒液藤蔓抄他後路嘛。”
“抄失敗了？”江懷玉問。
江懷玉邊問邊操作著“寄北”異變出白色羽翅，朝安興區飛去。
江懷玉遊戲id“寄北”，他購有二十六個遊戲角色，最善長的遊戲角色是這個俊秀短髮新人類青年，能夠異變出白色羽翅，異變出的技能有五種。
跟ki一樣，防禦極低，攻擊力極高。
寧綰綰遊戲id“求放過”，她遊戲角色三十來個，經常使用的是個粉衣短髮，形像很萌的女孩，這個女孩的異變是手臂藤化，攻擊高，防禦一般。
——除異變成什麼形態不能自行選擇，遊戲角色的各項身體數據、已有技能數據都能由玩家自行調整。
“哪裡是抄失敗了，是ki耍陰！說好單挑，他卻帶輔助。”
寧綰綰罵道，“狗逼！”
［隊長，你快看，天上有個單飛的，不如乾掉……］
閱林區邊緣有個五人的gd新人類戰隊在分割異變的野豬，江懷玉操作著寄北從閱林區前往安興區時，五人發現他。
發現的瞬間，剛進隊伍的一個新手在隊伍聊天框裡興奮發語音，嚷嚷幹掉。
［幹掉你個頭。 ］
隊長罵新手，［沒看到他頭頂id？ ］
新手很冤枉，［看到了啊，id不就寄北嘛，這寄北誰啊？ ］
［自己去翻《黑域》閱林區連續生存榜和級別排行榜。 ］
新手聞言，當即去翻《黑域》閱林區連續生存榜。
《黑域》有二十八個區，每個區都有個連續生存榜，沒有總榜，連續在自己所在區中生存5天（進入遊戲時選擇區後不能更改區），就能上該區榜。
在閱林區連續生存榜上可以看到： ki第一，生存天數36天……寄北第三，32天；從不拐彎第四，13天……求放過第二十三，5天……
《黑域》這個遊戲，很少有玩家能連續生存天數能超過四天，基本進遊戲，脫離新手玩家保護期一天左右，就因爭奪資源被幹掉了。
新手看到寄北的連續存活天數，嘶了聲，他又立刻去翻閱林區級別排行榜，級別排行榜跟連續生存榜一樣，每個區都有個排行榜，沒有總榜。
閱林區級別排行榜： 寄北第一，級別分數288； 求放過，第二，級別分數252， 水澗寒第三，級別分數248……ki 第四，級別分數243……兔子糖第七，級別分數183……
見此，新手重重吸了口冷氣，慶幸道：［原來是排行榜和生存榜上的大佬，幸好沒找死。 ］
［哈哈哈，xswl］
［新手，就別乾掉這個乾掉哪個，老老實實練級，到35再說乾掉不干掉］
［就是。上一個企圖幹掉寄北的人被寄北追殺了好幾天，上線就殺，追殺得那傢伙崩潰地換了個號。 ］
［話說寄北這是去哪裡？最近都沒有什麼大型活動，也沒有什麼區賽］
［誰知道，看這方向，好像是要去安興區］
江懷玉越過閱林區，趕到安興區。
安興區是一片早已被摧毀的城市，城市早已被一片毒液藤蔓網住，遠遠看去像是一塊摻了灰的綠布。
江懷玉憑藉地圖，很快找到寧綰綰（求放過）的地方。
一片被毒液綠藤網住，支離破碎的廢墟中，寧綰綰的求放過站在斷牆上，雙臂異變成綠藤。
她已經被ki和ki的輔助隊友兔子糖逼得沒地方閃了，血量薄薄一層，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幹掉。
寧綰綰在江懷玉（寄北）達到的一瞬間就發現江懷玉（寄北），操作著拖著藤蔓的求放過跳到一邊。
［求放過（寧綰綰）：寄北，乘現在，捶他們，他們已經半殘了！ ］
ki異變形態跟黑猿猴有些像，兔子糖異變形態像水母，身體會散發出無數小觸手，兩人看見飛在半空的寄北（江懷玉），不動聲色防範。
［ki：求放過，你居然請援助？］
［兔子糖：：）］
［求放過（寧綰綰）：嘻嘻嘻嘻，我就請，你帶輔助我請援助，看誰厲害］
［寄北（江懷玉）：求放過，你厲害］
［ki：寄北，我勸你別摻進來，這是我和求放過之間的事］
［兔子糖：寄北，就是，私人恩怨］
寧綰綰（求放過）和ki在五區區賽結仇，原因是ki和寧綰綰在五區隨機匹配成隊友時，意見相左，相不配合，結果導致整個戰隊都被敵對戰隊碾壓，成了區賽倒數第三，什麼資源都沒拿到。
寧綰綰在區賽結束後，越想越氣，一氣之下，私下發出單挑，要在安興區單挑ki。
［求放過（寧綰綰）：寄北，別跟他們扯，他們肯定在乘機回血，先乾掉他和兔子糖，兩個陰貨］
不用寧綰綰說，江懷玉也不會跟他們扯，直接配合寧綰綰，用羽箭技能，先讓他們無處可躲，而後用天賜技能，減緩他們回血速度…… 耗了六成血量，江懷玉就和寧綰綰把這兩人幹掉。
兩人被幹掉後，不光掉出連續生存榜，還連掉10分，被強制送回安全營。
“總算解氣了！”
寧綰綰長出一口惡氣，罵ki和兔子糖兩句，招呼江懷玉來撿ki和兔子糖掉落的資源。
《黑域》設定中，一旦被幹掉，就會按照遊戲內部設定掉相關極數，同時，背包裡的資源也會掉落。
掉落多少資源是隨機的，少的時候二十分之一，多的時候全部給你掉光。
ki和兔子糖也不知道掉了幾分之幾，資源散落一地。 在黑域，生存是需要消耗資源。
除此之外，資源還能用來提升級數、創建戰隊、建盟、僱傭和懸賞、各區通行……
總而言之，資源在《黑域》二十八區是萬能的。
江懷玉看到這些資源就想起九龍島，在九龍島，龍族之間對資源的爭奪不亞於黑域。
他想到九龍島，忽然很想謝眠，要不……回去？或者把謝眠也拉現代？
“你發什麼愣？你不要我全撿了哈！”
寧綰綰看江懷玉半天不撿資源，蠢蠢欲動想撿完。
她和江懷玉就差幾十分，把這些資源撿了，再打一場區賽，她就能壓過江懷玉。
江懷玉立刻回神：“在想謝眠。”邊說邊去撿資源。
寧綰綰嘴角勾起，她正要揶揄兩句，這才分開多久就想，遊戲界面卻忽然一片飄紅，兩人都被強制送回安全營。
伴隨著回到安全營，飄紅界面接連跳出四條提示。
［玩家寄北被玩家jhy偷襲成功，game over］
［玩家求放過被玩家jhy偷襲成功，game over］
［玩家寄北，等級分數—8，已掉出區連續生存榜，連續生存天數全部清零］
［玩家求放過，等級分數—8，已掉出區連續生存榜，連續生存天數全部清零］
江懷玉：“！！！”
寧綰綰：“！！！”
什麼jhy，狗逼，我殺你！ ！ ！
……
《黑域》全區聊天頻道沒有多少消息，都在專注幹資源，不同全區聊天頻道，閱林區聊天頻道不斷有新消息湧出，像鍋燒開的水。
［黑芋們，快看我區連續生存榜，快看！ ！ ！快看！ ］
［排行榜榜首寄北連續生存天數清零，掉出連續生存榜！ ］
［臥槽，哪路大神把寄北幹掉了］
［是不是求放過？ ］
［你是不是眼瞎沒看榜？求放過、ki、兔子糖和寄北一起掉出連續生存榜了。 ］
［嘶，我區前十大洗牌啊］
［有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
［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 ］
［看這裡，我知道原因——求放過私下和ki在隔壁安興區單挑，ki耍陰帶輔助兔子糖，求放過被打得太慘，就拉了寄北當援助，兩人把ki和兔子糖幹掉了。 然後，殘血的寄北和求放過又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jhy偷襲幹掉了。求放過wb上有說］
［jhy誰呀？哪路大神］
［一個剛入黑芋坑的新人］
［這屆新人真虎，不怕寄北、求放過追殺死他］
［上面哪位怎麼知道jhy是新人？要偷襲幹掉寄北和求放過，級別分數起碼100，新人起始分20，連生存兩天都是問題，哪有資格搞偷襲］
［就是新人，黑芋們，看這裡！ ！某站房間號156981］
［你們都在關注這個jhy，就只有我想知道ki和兔子糖是什麼心情嗎］
［大佬ki、兔子糖表示不願說話，還比不上個新人］
……
江懷玉快速翻看閱林區聊天頻道的聊天記錄，翻看到某站直播房間號156981時，停下繼續翻。
寧綰綰拉了把椅子坐他旁邊，看到這個房間號，立刻在手機上點開某站，搜索出一個直播視頻。
視頻封面是《黑域》開屏，標題：剛進黑域的新人都這麼強？我和我隊友……跪下了。
寧綰綰點擊回放，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叫3戰隊因人數不足，為參加獵殺異變豺任務在閱林區戰隊公欄招人。
很快，一個名叫jhy，異變形態跟人差不多的新人申請加入戰隊。
戰隊商討這個任務他們自己就能解決，招人完全是湊足接任務的人頭，同意新人進入。
jhy確實是個新人，最開始獵殺變異豺，他明明異變後攻擊力那麼高，卻像完全沒接觸過遊戲，只知道跟著撿資源。
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熟悉了各大技能和屬性，他不再撿資源，也開始獵殺。
獵殺剛開始用技能還有些不怎麼熟練，沒用兩次就熟練得像排行榜上的老手，技能疊加、躲閃迂迴、刷迴光……溜到一個人就把任務包圓。
“嘶，這是個學生天賦黨？”
寧綰綰看到最後，嘶了下，把jhy肯定是老手開新號的吐槽壓回心中，轉而吐了句jhy可能是個學生。
因為在戰隊獵殺任務結束後的聊天中，別人問他做什麼的時候，他說他在看書。
而且他最開始獵殺豺時，表現得有點完全沒接觸過遊戲的意思。
寧綰綰點開視頻時，江懷玉也側頭在看，看完視頻，他冷笑著退出區聊天頻道，搜索出jhy的個人界面展示。
個人界面展示上有個人任務成就、創建隊伍名稱、加入戰隊名稱、異變形態圖、區賽戰績以及連續生存天數和級別分數。
江懷玉首先點開區賽戰績，戰績為0； 個人任務成就幾乎沒有，只有個獵殺豺任務成功；
異變形態圖和jhy新人類形態差不多，寬肩窄腰、寸頭、綠迷彩服； 連續生存天數，3天；
級別分數剛好100。
江懷玉草草掃了一眼這些數據，沒有多看，直接點個人界面展示右下角的申請好友。
［你已向玩家jhy發送好友申請］
江懷玉發送申請後，以為jhy要很久才同意申請，或者直接不同意，沒想到，就他站起身去冰箱剝顆水果糖吃的幾秒，對方就同意了。
［玩家jhy已同意你的好友申請］
江懷玉看著同意申請後蹦出來的聊天框，咯嘣一聲咬碎硬質水果糖，酸酸甜甜的橘子味在嘴裡蔓延開。
他手指輕快敲出一行字。
［寄北（江懷玉）：jhy小朋友，你偷襲玩得挺好啊，你作業寫完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1現代背景全部架空，黑域自設，瞎編
第143章 - 現代番外(三)
［JHY：加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
JHY甩了張截圖, 是《黑域》的開屏。
黑暗壓抑的場景上，一句話浮現在場景上。
——生存是第一要義
［JHY：生存是第一要義，偷襲不違規, 我光明正大?的偷襲，怎麼了？有問題？ ］
江懷玉看著開屏場景上那?句“生存是第一要義”，火氣蹭一下冒起, 水果糖的甜也壓不下去這火。
他快速回复, 敲擊鍵盤的聲音重了幾分。
［寄北（江懷玉）：沒什麼問題，真厲害啊］
［JHY：……］
［JHY：陰陽怪氣］
［寄北（江懷玉）：：）］
江懷玉直接關閉聊天框，再多看這個JHY一眼，他就要氣背過去。
關閉聊天框後，江懷玉想了想，又退出黑域。
“師姐, 還有沒有關於JHY的直播？”
“這裡。”
寧綰綰窩在人體工學椅上, 聞言把手機遞到江懷玉眼前。
她先前刷回播視頻後，又翻了翻UP主播其他視頻，著重翻得是JHY加入戰隊後的視頻, 視頻十多個個，基本是戰隊的, 只有一兩個帶JHY的。
一個是新人那個直播視頻，還有一個就是Ⅲ戰隊公佈換隊長，隊長由原來的“黑色星期”換成了“JHY”。
“還成隊長了？”
江懷玉接過手機，點開那個公佈換隊長的視頻, 呵了聲。
江懷玉和寧綰綰沒有加入任何戰隊，他們比較喜歡單打獨鬥。
“操作確實厲害……欸！你怎麼退出遊戲了？不打回去?？”
寧綰綰正回复江懷玉的話，抬頭一看, 江懷玉已經退出遊戲。
“剛才加到JHY，跟他?聊了兩句，被氣到了，讓我緩一會，等會在打回去。”
寧綰綰頓時在人體工學椅上坐直，她直接搜索到JHY的個人界面，點擊申請好友。
［你已向玩家JHY發送好友申請］
“他罵你了？我給你罵回去?……”
寧綰綰話沒說完，界面跳出一條消息。
【玩家JHY拒絕你的好友申請】
寧綰綰：“………”
“罵回去不太……”
江懷玉視線從視頻上抬起，側目落到寧綰綰電腦上，然後卡住了，“啊？”
寧綰綰拿起桌上的蘋果，隨意擦了兩下，張嘴狠狠咬下，硬氣道：“這貨肯定知道我要罵他，慫了，不敢接受好友申請。”
她說完這句話，又狠狠咬了口蘋果。
“一定是這樣！我跟你說，我罵人可兇了，整個魔界就沒有罵得過我的！”
江懷玉：“……”
……
黑域，lll戰隊聊天群內部。
［笑瞇瞇的貓：@JHY，隊長，你給我們做示範也用不著拿寄北和求放過做示範吧？ ］
JHY換成Ⅲ戰隊隊長後，一直帶著他們滿區跑任務，跑了兩天，突然有一天，返回戰隊營地時，JHY說要給他們示範一下如何偷襲。
然後……就震驚踏馬，JHY把閱林區兩個大佬，寄北和求放過偷襲了！ ！ ！
［週三：“全黑域都炸了，我預計，哥，你要被求放過和寄北捶死。”］
［黑色星期：我也預計。 ］
［黑色星期：全體起立，向我們偉大隊長彎腰，走好。 ］
［LI.S：走好。 ］
［週四：走好+1］
［週三：走好+2］
［笑瞇瞇的貓：走好+3］
［老子天下第一：走好+身份證］
聊天群內部一連刷了好幾條走好。
謝眠剛拒絕寧綰綰的好友申請，他看著這幾條消息，垂下眼簾，平靜地回復了句：“［（謝眠）：你們?都沒事?幹是吧？］
［笑瞇瞇的貓：隊長這麼問，我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古自古：我也是。］
［JHY（謝眠）：下午四點半，黑星區，排位賽，我陪你們練練。］
［笑瞇瞇的貓：我就知道！ ！ ！ ］
［黑色星期：排位完，有個為期三天的任務，做不？ ］
［JHY（謝眠）：排位完看情況］
［黑色星期：OK］
……
謝眠在排位賽，把全隊都“虐”了一遍，又以Ⅲ戰隊的名義報名任務後，退出遊戲。
微暖的風從遠方吹來，謝眠退出遊戲，坐在玄魏宗太玄樓欄杆上，翻看面前的蔚藍屏幕。
屏幕是電腦和手機的合體體現，聯繫著現代世界網絡。
翻了一圈，謝眠點開聯繫人哪裡，看著江懷玉的電話號碼，看了會，他抬手直接滑出聯繫人。
“想聯繫就聯繫唄，在這裡看了又看。”
身後傳來符無相的聲音。
謝眠側目看符無相一眼，平靜道：“師尊和寧魔尊專門去現代世界，顯然是不想被人打擾，我又何必聯繫？他們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符無相衣袍烈烈，他雙臂早已好全，聞言，扇開潑墨折扇，切了聲：“嘖，我怎麼聽著你好酸——”
一團火焰忽然直撲他面命，符無相揚起折扇，將火焰挑到扇上轉了一圈，甩回給謝眠。
“刺啦——”火焰甩到謝眠發間，如水般流瀉開，碎裂。
謝眠拍滅火焰，濃墨重彩般得眉眼展開一絲笑，笑有點反諷的意味：“哪裡有你酸？想聯繫就聯繫唄，在這裡慫恿我聯繫師尊回來。”
符無相：“……”
符無相收起潑墨折扇，正色道：“我酸什麼？胡扯八道！”
謝眠單手撐欄杆，從欄杆上躍下，他走到符無相面前，上下打量符無相。
符無相被他打量得心中發毛，他蹙起眉：“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謝眠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怕誰聽到，他一字一句道：“青回昨日喝醉，它抖出你做了齷鹺事——偷偷摸摸畫寧魔尊的畫像。”
“這……”符無相臉色頓時漲紅，他全身僵硬，想反駁又找不到詞反駁，一時只覺得無地自容。
惡狠狠一咬牙，符無相轉身就去找青回算賬。
“青回，你死定了。”
青回正趴在玄魏宗宗們口曬太陽，毫無徵兆，它打了個噴嚏。
抬爪揉了下鼻子，青回翻了個面繼續曬太陽，邊想邊懊悔昨天酒喝太多，不知道有沒有抖出不該抖出的事。
謝眠注視著符無相轉頭離開，惡意滿滿地頂了下上顎，他不好過，其他人也別想過。
……
《黑域》中，JHY這個名字已經跟著寄北、求放過火了一把，很多人都學著JHY的玩法，偷襲比自己等級高的。
謝眠第二天早上進《黑域》中打算做任務時，好友列表一堆人在申請好友，謝眠看也不看，全部拒絕。
全部拒絕後，謝眠打開戰隊，他正要叫Ⅲ戰隊群裡的隊友出營地做任務，卻發現遊戲界面最左邊，Ⅲ戰隊申請列表也一堆人在申請進戰隊。
［笑瞇瞇的貓：你火了，粘你的光，Ⅲ戰隊也火了，一堆人想進戰隊抱大腿。 ］
［週三：隊長，要不然挑兩個？ ］
［黑色星期：其實我覺得戰隊現在的人剛剛好，我們?又不專職□□域］
黑域爆火後，因為有排位賽、區賽、層出不窮的活動、任務，以及豐富的遊戲角色，有人在官方、投資者的大力支持下，直播高人氣的支持下，開始專職□□域。
謝眠不打專職，他玩黑域純粹是想了解江懷玉那個世界有什麼好玩，吸引江懷玉至今不歸。
［古自古：我倒是想專職，就是這技術嘛，不過關］
［老子天下第一：我也覺得現在戰隊人夠了，用不著收，除非隊長想專職□□域］
［古自古：專職打，我心裡支持，手不支持］
謝眠沒有回复群裡消息，他?只看了群消息一眼，便盡數把戰隊申請列表全部拒絕，公事公辦，通知Ⅲ戰隊全隊去做任務。
做完任務回來，謝眠看到Ⅲ戰隊列表一個叫國度的玩家反複申請請求進入戰隊。
謝眠懶得理會，他直接刪掉申請消息，剛刪掉申請消息，這個叫國度的玩家又申請加入戰隊。
謝眠見狀，直接把這個叫國度的玩家直接拉進戰隊黑名單。
本以為這樣就清靜了，這個叫國度的玩家又開始轟炸他好友申請列表。
［玩家國度申請成為好友］
［玩家國度申請成為好友］
［玩家國度申請成為好友］
［玩家國度申請成為好友］
……
謝眠看到這一排好友申請，太陽穴直跳，他心底升起煩躁，點擊國度的頭像，把國度拉入個人黑名單。
對方似乎知道他?把自己拉入了黑名單，又換了個小號來。
［玩家國度小號申請成為好友］
謝眠：“……”
謝眠把國度小號也拉入黑名單，剛拉入黑名單，一個叫國度二號的又開始轟炸他。
謝眠氣笑，他換了個小號，以牙還牙，也去轟炸國度的好友申請列表。
……
江懷玉正鍥而不捨地用國度二號的遊戲賬號反複申請成為JHY(謝眠)好友，他昨晚想了一夜，覺得追殺打回來，報復程度不夠高，不能讓JHY（謝眠）刻骨。
因而特意搞了幾?個小號，想打入敵人內部。
JHY不是說生存是第一要義嗎？
偷襲又不如何嗎？
江懷玉黑化，他陰測測的想，既然如此，那自己打入敵人內部後，背後對著敵人來一刀也不算什麼吧？
畢竟生存是第一要義。
［叮——］一聲，一道新消息。 江懷玉還沒申請成為JHY（謝眠）的好友，一扭頭，卻發現自己好友申請列表被一個叫你有事?嗎的玩家刷了一頁。
［玩家你有事嗎申請成為好友］
［玩家你有事嗎申請成為好友］
……
江懷玉：“……”
江懷玉盯著好友申請列表上的玩家“你有事嗎”，他盯了會，想到“你有事嗎”這個新賬號可能是JHY(謝眠)的小號，直接停止申請好友，轉而同意這個叫“你有事嗎”的玩家。
［國度二號（江懷玉）：探頭，你好，我是國度二號，剛玩黑域，請問你是JHY嗎？］
謝眠：“……”
［國度二號（江懷玉）：戳，在嗎，說句話］
［國度二號（江懷玉）：［JHY，肯定是你吧？我覺得你操作特別好，想進你戰隊，行不行？進不了戰隊，我能不能拜你為師］
謝眠：“……”
［你有事嗎（謝眠）：我不是JHY，我只是代JHY說句話，不要一直申請，行嗎？ ］
［國度二號（江懷玉）：不行，我真的好崇拜JHY，一定要進入Ⅲ戰隊，或者成為JHY好友］
［你有事嗎（謝眠）：你是不是想挨罵？ ］
［國度二號（江懷玉）：挨罵我也要申請］
［你有事嗎（謝眠）：……］
謝眠眸光冷了下來，他抬手就想把國度二號踢出好友，鬼使神差，又停住。
他看向這個叫國度二號的人，勾起惡劣的笑。
［你有事嗎（謝眠）：實不相瞞，我是JHY的師父，他?遊戲是我教他打的］
江懷玉看到這條消息，懵了下，怎麼話題拐這麼大個彎？
心裡迷惑，江懷玉沒有表現疑惑，他表現出一個小白應該表現出的吃驚。
［國度二號（江懷玉）：哇，好厲害］
［你有事?嗎（謝眠）：一般般而已。 ］
江懷玉面無表情吹了一波。
［你有事嗎（謝眠）：我可以教你玩，但前提條件是，別去轟炸JHY。 ］
江懷玉：“？”
江懷玉看著這條消息陷入沉思。
JHY是他教的，那如果他教自己玩，那自己豈不是是JHY師弟？
如果成為JHY師弟，那一樣可以打入敵人內部，殺JHY一刀。 雖然繞了一圈，但是目的沒變！
江懷玉越想越是這個理，他默念兩句，對不起，師尊，弟子先拜個遊戲師父，等報了仇，回去跟你認罪。
［國度二號（江懷玉）：教我玩，真的？］
［你有事嗎（謝眠）：真的。］
［國度二號（江懷玉）：行，我不去煩JHY。那我該叫你什麼？師父？］
［你有事嗎（謝眠）：叫名字］
江懷玉本來就不願意再認個師父，已經做好給師尊認罪的準備，卻看到對方說叫名字。
頓時，心中一鬆。 他慢慢打字，問，［國度二號（江懷玉）：叫名字不太好吧，要不然，我叫哥？怎麼樣？我是高一生！］
［你有事嗎（謝眠）：………隨便。］
江懷玉得逞地笑，又問你大號叫什麼名。
［你有事嗎（謝眠）：不爆馬，如果我教你時，你覺得我沒有實力，可以去區板塊掛我］
江懷玉本身就會玩，他倒不擔心這個叫你有事嗎的玩家騙他，只要對方敢騙他，他一眼就能識破。
謝眠見江懷玉乖巧掉進他坑里，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
……
江懷玉披著小號，被你有事嗎（謝眠）披著的小號帶著到處出任務。
對方確實沒有騙他，有實力，但出任務的任務難度對於他這種“新人”來說，很高，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江懷玉裝“新人”裝得累死，今天一做完任務就立刻跟你有事嗎（謝眠）以寫作業為由告別，然後翻出JHY個人界面，申請成為好友，致力打入敵人內部。
或許是聽你有事嗎說起過他，JHY很快同意他的申請。
江懷玉見此，眼前一亮。
［國度二號（江懷玉）：JHY，你好］
［JHY(謝眠)：嗯］
［國度二號（江懷玉）故意矯揉造作：我之前加你你都不同意，太傷心了。 ］
［JHY（謝眠）：哦］
［國度二號（江懷玉）：……你好冷淡，是不是被寄北和求放過追殺殺得太心累了］
江懷玉為了達到背後一刀的目的，把自己的號讓寧綰綰登著，假裝追殺JHY，以此迷惑JHY自己很安全，絕對不是來偷襲他的。
［JHY（謝眠）：嗯。 ］
JHY嗯了聲，直接不回他，怎麼都不回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樣。
江懷玉：“……”
敵人很狡猾，打入內部尚且很堅難。
……
晚上，江懷玉和寧綰綰去超市買了點西梅，回來，江懷玉叼著洗乾淨的西梅，邊咬邊打開黑域，堅持不懈地去JHY（謝眠）哪裡刷存在感。
［國度二號（江懷玉）：晚上好啊］
［國度二號（江懷玉）：你睡了嗎？ ］
［國度二號（江懷玉）：戳戳，出來］
JHY不理他，反而把你有事嗎給戳了出來。
［你有事嗎（謝眠）：為什麼這麼晚還沒睡？你不說你去寫作業了嗎？寫完作業還有精力打遊戲？嗯？ ］
江懷玉差點被西梅哽到，他咳了兩聲，［國度二號（江懷玉）：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
你有事嗎（謝眠）發了張他剛才戳JHY的界面截圖。
江懷玉：“……”
好你一個JHY，不回消息就算了，還把消息截給你有事嗎。
恨恨地磨牙，江懷玉快速編造謊言，維持自己高一生的人設。
［作業不多，沒打算打遊戲，就戳一下JHY，看他睡了沒。 ］
［你有事嗎（謝眠）：沒睡跟你聊天還是打遊戲？ ］
［國度二號（江懷玉）：我錯了，我去睡覺了。 ］
［你有事嗎（謝眠）：你發給地址給我］
江懷玉瞬間警惕，［國度二號（江懷玉）：要地址幹什麼？ ］
［你有事?嗎（謝眠）：好東西，你發給我我再告訴你］
你有事嗎這麼神神秘秘，勾得江懷玉實在想知道，他?猶豫片刻，發了個他附近高中的地址。
你有事嗎（謝眠）收到地址後，發給他連串截圖。
［你有事?嗎（謝眠）：給你買了幾卷教材和題，小朋友，不要光玩遊戲，耽誤學習。 ］
江懷玉：“？？？？”
江懷玉扯了扯嘴角，［國度二號（江懷玉）：不要了吧……］
［你有事?嗎（謝眠）：做好我檢查］
江懷玉哐一下倒桌子上，他倒了片刻，爬起來，垂死掙扎，想讓你有事嗎把教材和題退了，對面卻顯然已經下線。
江懷玉：“……”
他造了什麼孽！
……
第三天，江懷玉就收到你有事嗎買的教材和題，很高一摞，江懷玉盯著這一摞，陷入前所未有的抗拒。
他?對著這一摞教材和題看了半天，拿出手機準備搜題，卻發現今天是情人節，頓時，他想起謝眠。
“謝眠，為師想你了。”
謝眠站在桃花小樹前修剪枝葉，突然收到江懷玉的消息。
江懷玉是用玉牌跟他聯繫的，聲音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有些模糊。
謝眠聞言，笑出聲，多日酸意消散不少，他緩聲道：“弟子也想師尊，師尊什麼時候回來？”
江懷玉那頭猶豫了，片刻，道：“其實我想你過來玩，我暫時還不想回來。”
“去師尊那個世界麼？”
謝眠放下修剪桃花樹枝的枝剪，“好啊。”
“過來之前，你先幫為師做點事，提早熟悉一下為師這個世界的知識。”
謝眠不疑有他，應下，“什麼事?？”
江懷玉立刻發了一摞書給他。
謝眠翻開這摞書，《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高一真題卷》、《高一必刷英語卷》、《作文知?識大?全》、《高一必刷題物理化全套》……
江懷玉在那頭小聲說：“要全部寫好，不能亂寫，為師要檢查。”
謝眠：“……”
第144章
……
情人節當晚。
iii戰隊聊天群
【笑瞇瞇的貓：全體成員, 三缺一，出來做個任務，衝全服活動榜！ ］
【黑色星期：笑瞇瞇的貓。誰跟你個單身狗做任務, 都忙著過情人節】
【週三：正在陪我女朋友, 沒空】
【古自古：陪女朋友+1，明天再打唄】
【老子天下第一：吃飯中】
【笑瞇瞇的貓：……你們有人陪了不起？ jhy，隊長出來，組個隊打任務】
長明殿偏殿書房，謝眠端坐在書桌前寫英語卷子, 余光瞥見浮在一側的屏幕上的群內消息, 停筆，回了句消息。
【jhy: 沒空】
【笑瞇瞇的貓：jhy，別跟我說你也在】
笑瞇瞇的貓沒把話說完，反而打了一串意味深長的省略號。
［jhy：……］
［jhy：寫作業，勿擾］
［笑瞇瞇的貓：哈哈哈哈哈, 臥槽！隊長, 禮貌問一句，你今年多大？ ］
［古自古：禮貌問一句，隊長今年多大？ ］
［週三：禮貌問一句］
［黑色星期：週三, 捨得出來冒泡了啊］
［老子天下第一：不要打亂隊形，禮貌問一句，隊長多大？ ］
謝眠不理他們，玄色衣擺拂過桌面, 他抬手收起浮在空中的屏幕, 低下頭繼續寫英語卷子。
英語對謝眠來說不是很難，一門新的語言而已。
……
殿內燈火明明滅滅，謝眠連續做了七八天才把所有教材、卷子做完。 收起筆, 整理好凌亂桌面，謝眠抱起做好的教材、卷子，推開長明殿偏殿門，前往現代。
謝眠跨世界，來到現代時，江懷玉還沒起床。
現在是夏季，房間裡開著空調，溫度調得很低。
江懷玉側著身體睡覺，他睡姿乖巧，整個都裹在空調被中，只露出一點柔軟發頂。
——
江懷玉進入現代後，就沒有再使用靈力，他問過天道，說使用靈力會對現代世界有影響。
謝眠盯著江懷玉看了會，湧起打破乖巧的黑暗心思。
他把教材、卷子放到床頭櫃上，單膝跪在床上，修長手指拉開一點被子，湊到江懷玉耳邊，道： “醒醒，著火了。”
江懷玉微微蹙起眉，他迷迷糊糊卷回謝眠拉下的被子，把頭蒙住，繼續睡。
謝眠：“……”
謝眠揉江懷玉頭一把，他不再打擾江懷玉，找到空調遙控板，把溫度調高了一點，細緻打量整個房間。
房間不大，狹窄的空間佈局卻很舒服，簡約溫暖。謝眠打量了房間一圈，走到陽台前，拉開一半透光薄簾。
簾外是綠化區，綠化區不遠處豎著高樓大廈，清晨陽光斜著穿過大廈，落到陽台。
陽台上擺放著幾本書和一些膠卷，靠近牆壁處還養著幾枝百合。
百合應該是前兩天買的，有些焉了。
謝眠臉部線條清晰，陽光打在臉部細小絨毛上，他立在陽光邊看百合。
看了會，微冷指尖觸碰百合髮捲的花緣。
剎那間，幾枝百合剝離死氣，呈現生機勃勃的模樣，彷彿剛折下，插入瓶中。
“違背自然規律要受罰。”
百合剛盛放，謝眠背上忽然一重，溫熱的軀體覆在身後，江懷玉帶著睡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酥酥麻麻。
“誰敢罰弟子？”
謝眠挑眉，乖張道。
江懷玉含糊道：“好像沒誰敢。”
謝眠轉身看向江懷玉，江懷玉在他轉身時順勢站起身，不再壓著謝眠背。
謝眠上下大量江懷玉，江懷玉穿著短袖睡衣，露出的手臂大腿雪白。
謝眠看到江懷玉這身現代打扮，笑容緩緩消失：“師尊就是這樣跟寧魔尊住了好兩個多月？”
江懷玉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坐回床上，一頭墨發散在床上。
江懷玉已經習慣長發，因而回到現代也沒有剪短，只是出門會遮掩而已。
“是啊。”江懷玉抱過床上的大隻流氓兔，微尖下巴枕在流氓兔兔頭，微微點頭，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謝眠笑容徹底消失，消失不過片刻，又揚起，他擠開流氓兔，單膝跪在江懷玉身側，似笑非笑：“懷玉是不是變心了？”
江懷玉：“……”
謝眠很少叫懷玉，偶爾叫懷玉都是在床上。
江懷玉茫然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謝眠，抬起手，摸上謝眠額頭：“這也沒發燒，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謝眠垂下眼簾，道：“師尊知道弟子在說什麼。你們現代人都這麼開放？男女有別，這麼能如此？”
他話有所指，咬牙切齒。
江懷玉：“……”
江懷玉放下手，低頭看向自己短袖。
“早知師尊變心，弟子就不來了。”
謝眠又道。
江懷玉聞言，忍不住扯嘴角，他抬眸，給謝眠補上下一句：“來了打攪你們好事，惹些不痛快。是嗎？”
謝眠：“……”
“謝眠。”
江懷玉放開流氓兔，他勾住謝眠脖頸，“你喝了多少醋，蓮裡蓮氣，無中生有。”
謝眠掃江懷玉一眼，他低頭咬了下江懷玉唇，應道：“弟子從不喝醋。”
江懷玉被他逗笑，勾著他往床上倒，眉間帶出薄笑，眼尾暈著淺紅：“真沒喝？”
謝眠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他低聲道：“喝了又如何？師尊要嚐嚐？”
江懷玉正欲說讓我嚐一下，門忽然被推開，江懷玉和謝眠皆朝門口看去。
門口，興沖衝要跟江懷玉說事的寧綰綰對上兩人的視線，一時尷尬地愣在門口。
她愣了會，一代魔尊漲紅臉，立馬關上門。
“不好意思，忘敲門了，你們繼續。”
江懷玉：“……”
謝眠：“……”
江懷玉鬆開勾著謝眠脖頸的手臂，他推開謝眠，站起身，他走到書架前，指尖點了下百合花緣，百合花立刻發焉，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對了，謝眠，為師交給你的那些教材和卷子，你做完了沒？給為師看看。”
江懷玉側目道。
謝眠沒嚐到味，他嘖了聲，仰倒在床上，斜視床頭櫃：“師尊之命不敢不從。”
江懷玉順著他視線走向床頭櫃，翻了翻教材和卷子，上面工工整整寫好答案。
江懷玉滿意地親謝眠眉心一下，拿出手機，背著謝眠拍了幾張照片，登陸黑域，發給“你有事嗎”。
［國度二號（江懷玉）：做了一半，你看看，哥！ ］
那頭沒有反應。
江懷玉等了會沒等到消息，他放下手機，轉身去洗漱。
謝眠見他離開，從床上撐坐在起，在空中點出聊天框。
聊天框中，赫然一條［國度二號（江懷玉）：做了一半，你看看，哥！ ］
謝眠盯著消息冷笑，網友比自己還重要？背著他發什麼做一半。
謝眠選擇性忘記網友是自己，自己吃自己的醋，他頂了頂上顎，回复。
［你有事嗎（謝眠）：做得這麼快，誰幫你做了？ ］
［你有事嗎（謝眠）：你男朋友？ ］
［你有事嗎（謝眠）：小朋友，這不太好啊］
謝眠回完江懷玉消息，又登上大號jhy，他忙著寫做題，好幾天沒上黑域。
iii戰隊都在問他最近去哪裡了，謝眠回了句寫作業，得到一串哈哈哈哈後，點開和江懷玉的聊天框。
大號jhy上，江懷玉［國度二號］早中晚都在打卡，打卡打得比誰都殷勤。
謝眠寫 跟江懷玉結為道侶好幾年，也沒見到江懷玉這麼殷勤，早中晚都打卡。
一個連真名都不知道的遊戲網友，如此殷勤，合理？
謝眠臉上連冷笑都消失了。
江懷玉洗漱回來，謝眠已經關掉屏幕，他依然仰躺在床上，似乎在想什麼，鴉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江懷玉本欲問他在想什麼，拿起手機一看，你有事嗎已經回复他消息了。
江懷玉下意識先回了消息，睜眼說瞎話。
［國度二號（江懷玉）：我沒有男朋友］
對方很快就回复他。
［你有事嗎（謝眠）：真的？那我做男朋友怎麼樣？ ］
江懷玉：？ ？ ？
江懷玉驚悚地忘記回复，直到手機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床的謝眠抽走，他才回神。 江懷玉轉身看向謝眠，謝眠正站在他身後，滑看消息。
江懷玉想到剛才自己的回复，頭皮發麻，生怕謝眠誤會，他連忙去拿手機。
謝眠把手機舉高了，不讓他拿，江懷玉踮起腳尖，拽著他衣袖往下拉，不依不饒想拿回。
還不等江懷玉拽低，謝眠直接顯出真身，玄黑龍身貼著天花板，尖銳龍爪點著屏幕，繼續翻看消息。
江懷玉仰頭：“……”
仗飛欺人！
不要臉！
謝眠只看了片刻，便從天花板上飛下來，化為人形，把手機拋還給江懷玉。
江懷玉接住手機。 謝眠幽幽道：“師尊想收人暖床，直說便是，何必瞞著弟子，弟子又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江懷玉：“……”
“不是，我沒想收人暖床，這個……”
“既然沒想收人暖床，為何這麼久不回弟子身邊？”
江懷玉忽然升起心虛，道：“本來是想叫你過來一起，但打遊戲打……打忘了。”
謝眠抬起眼簾：“是嗎？”
江懷玉連忙點頭，邊點頭邊要退出國度二號，登陸大號寄北，跟謝眠解釋原因。
他還未退出，整個人被拉到謝眠懷裡，手機被無形力量抽到一邊，扣在桌面。
謝眠扣住他腰，撩開衣擺，一寸寸往下移。江懷玉腰細有腰窩，臀部弧線流暢。
“弟子檢查一下。”
江懷玉緊張道：“怎麼檢查？”
謝眠只是笑。
……
蟬鳴不絕於耳，燥熱陽光穿透樹葉，像是要把地面烤化。
不遠處，灑水車剛灑的水不出十分鐘便就在道路蒸發。
整個環境無言述說著悶熱。
江懷玉頭髮汗濕，臉頰耳垂暈霞，他從床上艱難撐坐起，想要下床。
卻不料謝眠從後攬住他腰，往後一拽，身體不穩，江懷玉頓時被謝眠拽到懷裡。
“幹什麼，你不是檢查完了嗎？”江懷玉問。
謝眠睫毛根根分明，透著光，他語氣散漫道：“師尊把手機給弟子一下。”
兩人靠得很近，能夠清楚感覺到對方溫度，江懷玉在謝眠懷裡轉了個身，警惕地看向他：“要我手機做什麼？”
謝眠剛才那話不是徵求同意，而是告知要拿手機，他沒回江懷玉，只是抬手。
扣在桌面的手機受到牽引，直接落到他手中，自動解開密碼，進入黑域。
黑域登陸的依然是國度二號賬號，寄北的賬號江懷玉先前還沒來得及切換登陸。
謝眠單手在遊戲界麵點了幾下，將手機還給江懷玉。
江懷玉接回手機一看，謝眠把”你有事嗎”、“jhy”刪除好友，拉進黑名單了。
江懷玉：“……”
江懷玉扯著酸痛，踢他一腳，踹得太輕，江懷玉覺得不夠表現自己生氣了，又踹他一腳。
“你刪我好友幹什麼？”
謝眠不躲不閃，龍尾纏住江懷玉小腿，冰冷尾毛掃來掃去，掃得江懷玉有些癢。
“師尊要想打遊戲，弟子可以註冊一個新號陪師尊玩，沒必要理他們。”
江懷玉：“……”
“你又不會玩。”
江懷玉低頭又把“你有事嗎”，“jhy”拉出黑名單。
謝眠頂上顎，道：“師尊教弟子。”
江懷玉重新加“你有事嗎”，“jhy”好友，解釋道：“現在沒空，之前就想跟你解釋。我加他們不是為了聊天，而是為陰他們。”
謝眠頂上顎的動作頓住：“為什麼陰？”
江懷玉見申請好友沒動靜，切換大號寄北，遞到謝眠眼前：“jhy偷襲我，還欠揍得說生存是第一要義，問我有什麼不服。我哪裡都不服。於是，切了個小號國度，打入敵人內部，錘回去。”
謝眠：“……”
江懷玉推他胸膛一下：“你發什麼呆？”
謝眠回神，他拿開手機，把江懷玉攏在懷裡，背著江懷玉把好友申請全部拒絕，然後，認真道： “師尊，弟子覺得打入敵人內部不可取，時間太長，太憋屈，不如直接打回去。”
江懷玉悶聲道：“可是我都努力這麼久了。”
謝眠一本正經道：“以弟子的經驗，這你有事嗎和jhy肯定是一個人，早看出師尊謀劃，故意整師尊。師尊努力再久也打入不到敵人內部，不如早報仇早舒心。”
“話是這樣……”
“指不定jhy在背後笑師尊。”
“但是……”
“師尊不信弟子？”謝眠問。
江懷玉摸過手機，解開鎖，切換國度二號，映入眼簾的赫然是拒絕好友申請。
他頓時忍不住怒火，把“你有事嗎”，“jhy”全部拉進黑名單。
“你說得挺有道理。”
江懷玉認真點頭，“不打入敵人內部了，直接錘回去。”
謝眠低笑兩聲，他修長如玉石般的手指穿梭在江懷玉發間，低頭吻向江懷玉泛紅眼尾。
江懷玉睫毛一顫，他不受控制地軟下。
絕對服從契約從謝眠共享神格，就因級別太低而失效，江懷玉如今軟下，不過是身體貪歡。
……
謝眠把江懷玉弄睡著後，直接起身聯繫符無相。
“在？”
符無相身為上屆神肋骨，能直接接到謝眠的消息，聞言，哦豁了聲，山水墨扇抵著下巴。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
謝眠把屏幕直接甩給符無相，連同“你有事嗎”，“jhy”兩個號，一併甩開符無相。
“送你了，上線打一下。”
符無相一看這兩個賬號，眉心就直跳，他正要問你想幹什麼“好事”，就听謝眠簡單解釋了下原因。
符無相：“……我不會打，別找我。”
謝眠彎起眼，眼中水光瀲灩：“我知道你黑域id。另外，寧魔尊好像不太想回魔界，你不幫忙是想看他們倆在一起，繼續混個一年半載？玩瘋？”
符無相磨牙：“…你贏了。”
符無相收起屏幕，點開黑域。
……
夜晚九點，江懷玉睡來，謝眠已經給他清理過，上過藥。
窩在泛著冷香的空調被裡滾了兩下，江懷玉穿好衣，遮住身上痕跡，拖拖拉拉起床。
謝眠正和寧綰綰坐在書房裡，頭戴耳機，打區排位。
兩人都沒注意到江懷玉，正全身貫注打排位。
江懷玉發現謝眠全神貫注時，整個人氣質都變得鋒利，似雪山冰刃，不再帶著神的散漫。
晦暗光線下，他挺拔如銀松，溫順眉眼沉入一片陰影中，指尖在鍵盤上靈活跳躍。
寧綰綰似乎也受到他影響，沒有像以前一樣，盤坐在人體工學椅上，而是坐得端端正正。
江懷玉站在書房門口看了會，放輕腳步，走到謝眠身後，看向遊戲界面。
謝眠注意到他，余光看了他一眼。
江懷玉沒出聲，認真看他們打排位。
直到他們打完，顯示贏了後，江懷玉才取下謝眠耳機，手臂擱謝眠肩上，開口說話：“謝眠，我看你操作很流暢啊。”
謝眠仰頭看江懷玉，應道：“剛學的，還是新手，id取南。”
“新手？”江懷玉看向寧綰綰。
寧綰綰已經取下耳機，她神經興奮，聞言，立刻點頭：“下午你不是睡著了嗎，我看他閒著沒事，就叫他註冊新號，打/黑域。”
把玩耳機，寧綰綰接著道：“他上手賊快，沒一會就會玩。正好，排位匹配賽開啟，還差一個人，就把你的號給他登，打排位。”
謝眠無辜地眨眼，他龍尾露了出來，在半空甩來甩去：“師尊問寧魔尊，是覺得弟子在騙你？”
江懷玉道：“沒有啊，懷疑你騙我什麼？”
謝眠正想說，騙你我是新手，耳邊傳來寧綰綰的聲音。
寧綰綰咬牙切齒道：“好傢伙，這場排位匹配到jhy了。”
江懷玉連忙往排位匹配賽界面看去。
排位匹配賽是四人一組，隨意匹配、組隊匹配都可。
寧綰綰和謝眠是拉了兩個人，進行組隊匹配，對面剛好匹配到lll戰隊成員。
戰隊成員有jhy、笑瞇瞇的貓、黑色星期、古自古。
謝眠見此，站起身，鎮定自如，把位置讓給江懷玉：“師尊，你來。”
江懷玉不跟謝眠客氣，接過位置，戴上耳機，進入匹配賽中。
對面，看到匹配到寧綰綰和江懷玉，iii戰隊的成員已經傻眼了。
不僅他們傻眼了，iii戰隊直播間，看到排行匹配賽陣容的黑域玩家也傻眼了。
［這是什麼運氣，直接匹配到大佬陣容］
［求放過、山水間、寄北、還有個最近起來的新人，嘶 ，刺激啊］
［誰還記得上次jhy把求放過和寄北坑死了］
［震驚我全家，誰不記得？ ］
［這下有好戲看了。 ］
［樓上看戲的帶上我，一起］
直播間開啟沒一會就湧進一大批人，大家都摩拳擦掌準備看一場好戲。
然而，誰也沒料到iii戰隊除了黑色星期和jhy，另外兩個隊友都不行，出場沒有兩分鐘就被寄北一個羽箭技能耗死。
失去輔助，可想而之，jhy和黑色星期直接被寄北四人包抄。
jhy操作確實很牛掰，黑色星期操作也不賴，但正面碰上寄北四個區排行上的大佬，縱使是上天，也無法逆轉局面。
不出五分鐘，排位匹配賽結束。
直播間玩家：［！ ！ ！ ！ ］
［太快了吧，這也］
［正常情況下，一場排位匹配賽在九分鐘左右，五分鐘，縮短了將近一半。雖說iii戰隊，輔助不太給力，但這也太離譜，我們這方可是jhy和黑色星期］
［啊嘶，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貓貓探頭］
［寄北不愧是寄北，jhy這個後起之秀還差得遠。 ］
［jhy中間那個迴光返照其實我覺得用早了，等寄北和山水間交接時再用還差不多，寄北的輸出很強，但防禦和交接，嘖。弄死山水間，這把根本不難。 ］
［上面說不難的你試過？鍵盤倒是敲得比誰都響］
［哪裡用早了？ jhy已經最大化，用到後面才是rz］
排位匹配賽結束後，直播間下的評論區吵了起來。
吵到一半，由於新星jhy和寄北、求放過的名聲，直播間又湧入一批人看回播。
看完回播，有人把這場排位匹配賽掛到黑域全服交流區中，對著排位匹配賽分析戰局和操作失誤。
iii戰隊成員看著全服交流區內頭頭是道的分析，嘆了口氣。
［笑瞇瞇的貓：jhy ，天道好輪迴，這不，上次偷襲，現在就被抽了］
［黑色星期：寄北操作確定厲害，跪下］
符無相看著戰隊內消息，扯了扯嘴角，他看著消息，給謝眠發消息。
［謝眠你造得孽！ ！ ！ ］
謝眠收到符無相的消息，壓著上揚的唇角，他平靜地看著全服交流區。
……
江懷玉自從上次排位匹配賽打贏jhy，重回閱林區級別排行榜榜首後，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把iii戰隊以前帶jhy的視頻全部拉出來仔細看了一通，發現jhy的操作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陰狠，不走極端了。
本來排位匹配賽最後那一殺，jhy可以選擇耗光技能，先虐死他這邊的新人，但他沒有這麼做，反而採取周旋更久的方案。
謝眠見他這兩日一直仔細研究以前的視頻，心沉了幾分，他不動聲色拿過江懷玉手機，道：“師尊，你眼睛不要了？一直盯著手機。”
江懷玉道：“我覺得這個jhy有點不對勁。”
謝眠露出疑惑的表情：“哪裡不對勁？”
江懷玉拿回手機，拉他坐下，指著其中一個黑域回播視頻道：“你看，這是上次jhy和隊友打排位的視頻，操作是不是很極端？但上次跟他排位，明顯沒有那麼極端。”
謝眠仔細看了會，道：“是有點。不過技術沒有下降，想來應該是改變了策略，或者太緊張，失誤了。”
“我覺得謝界主說得極是，職業選手都有失誤時，更別提jhy這種疑似上學中等的業餘玩家 。”寧綰綰聞言，附和道。
“這樣麼？” 江懷玉蹙起眉。
他又想了會，實在沒什麼理由反駁這解釋，才作罷，沒有再繼續多想。
雖然沒有多想，但江懷玉一直關注著jhy的動向。
jhy在排位匹配賽輸了以後，活躍度就越來越低，不知哪天起，他就消失在黑域。
消失很久，除夕當天早上，他又冒了出來，表示不再玩黑域，要專心三次元。
iii戰隊轉交隊長位置，發了公告後，紛紛表示理解。
［笑瞇瞇的貓：三次元重要，二次元玩玩就算了］
［黑色星期：+1，提前恭祝新年快樂］
［週三：jhy，隊長，提前恭祝新年快樂］
［古自古：提前，新年快樂，萬事大吉］
［老子天下第一：新年快樂哈哈哈哈哈］
謝眠悄悄看了一眼iii戰隊內部聊天，猶豫片刻，回了最後一條消息。
［jhy（謝眠）：嗯，新年快樂］
謝眠剛回完這條消息，房間外就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他立刻退出聊天群，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點擊黑域相關帖子。
“你……”
江懷玉來到他身旁，目光銳利，落在他身上，“切換什麼頁面切換的那麼快？”
謝眠啊了聲，退回上一頁帖子，讓江懷玉看：“看帖子，覺得無聊就切換就快了些。”
江懷玉視線落在上一頁帖子上，上一頁帖子是新手入黑域必備指南，確實無聊。
放下手中水果糖，江懷玉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到謝眠身邊，剝了顆橘子味水果糖，慢騰騰道：“你有沒有覺得好無聊？”
“嗯？”謝眠側目看向江懷玉。
江懷玉舌尖頂著水果糖，頂了會，又放開：“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覺得黑域有些無聊？”
他們已經打了好幾個月，可能是沒什麼挑戰性，又不做專職。
之前有專業戰隊發出邀請，專職打，江懷玉拒絕了。
不止江懷玉拒絕了，謝眠和寧綰綰也拒絕了。
寧綰綰拒絕後，覺得無聊，前些日子，在符無相一通蠱惑下，直接跑回魔界，去處理魔界堆著的事務。
謝眠其實對遊戲並不感興趣，他一開始玩只是想知道黑域對江懷玉有什麼吸引力。
聞言，謝眠退出黑域，他靠近江懷玉，進到能夠碰到江懷玉鼻尖，“回修仙界如何？”
江懷玉想到在修仙界被謝眠纏著幾乎不能出門的畫面，連忙搖頭。
“不要，我想想……”
江懷玉說話時，唇齒間顯露出濕潤的舌和水果糖。
謝眠盯著他唇。 “要不，我們去看看其他世界？不是說有三千世界？我想看看其他世界的模樣……唔。”
江懷玉話沒說完，鴉黑睫毛扇在他側臉，唇上貼上微冷的柔軟。
謝眠撬開他唇齒，靈活地捲過他嘴裡的水果糖。
卷過，他就退後，含著水果糖，閒閒一笑。 江懷玉懵了。
反應過來，漲紅臉：“你不會自己剝？”
謝眠懶散道：“沒長手，不想動。”
江懷玉：“………”
江懷玉沒有謝眠這麼無賴，縱使心中閃過搶回來的衝動，也沒有行動，只是憤憤自己給自己剝了顆葡萄味水果糖。
“我剛才說，去看其他世界，你覺得怎麼樣？”
江懷玉含著葡萄味水果糖，又問。
葡萄味水果糖比橘子味水果糖，甜了幾分，帶著幾分清香。
謝眠往椅子一靠：“好啊。”
江懷玉：“……你回答還能敷衍點嗎？”
謝眠點唇道：“可能是不夠甜，所以敷衍了點，再甜點，弟子就能認認真真回答。”
江懷玉：“……”
江懷玉臉更紅，他咬碎糖，“你給我正經點！”
……
夜裡連哄帶騙，跟謝眠商量好去看其他世界，江懷玉第二天一大早就拉著謝眠給姥爺掃墓上墳。
上完墳，江懷玉和謝眠沿著狹長道路回家，準備收拾一些想帶走的東西。
狹長道路兩旁栽滿龍柏，晨光從東方而來，絲絲縷縷撒在龍柏上，給人一種夢幻的感覺，極其不真實。
江懷玉和謝眠一前一後走在道路上。
江懷玉落後謝眠一點，他看著前方的謝眠，想到什麼，放慢腳步，任憑謝眠往前走。
“謝眠！” 謝眠走了好長一段距離時，江懷玉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叫住他。
謝眠圍著條灰黑針織圍巾，正低著頭玩手機，聞言，他抬起眼，側身朝江懷玉看去。
江懷玉快速按下，正好拍到謝眠轉身這一幕。
謝眠腿長，幾步走到江懷玉身邊，不解道：“師尊，你做什麼？”
江懷玉但笑不語，他點開wb，發了條wb。
取南謝眠［圖片］
“去往更大的世界，看更遠的風景。”
謝眠關注了江懷玉wb，江懷玉一發wb，他就收到消息，抿著唇笑，謝眠在這條wb下回了條消息。
未知，探尋，與你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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